首頁 > 剃了鬍子才洞房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9 頁

 

  「他——在那兒是不是?」聞言,君怡歆臉上頓時沒了血色,「他出事了是不是?」

  「嗯。」宮僖重重的一點頭,「瓦剌人包圍了西北邊城,致遠兄他們被困在裡面動彈不得。我好不容易才潛進城,卻發現致遠兄身受重傷。」

  「他受傷了!」她的心疼得厲害。

  「有生命危險嗎?」見她快暈倒,君貽笑趕緊跑過來扶住她。

  「城都快破了,以致遠兄的性格一定會……」宮僖的話沒說完,可兩人都猜到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他會以身殉城?」君怡歆的臉色更加慘白。

  「嗯,雖然致遠兄要我瞞著妳,可是我覺得妳會希望見他一面的。」宮僖坦白的道。

  「謝、謝謝。」君怡歆感激不已。

  「妳要有心裡準備,也許我們還沒進城就會死了。」宮僖警告。

  他雖武藝高強,也曾成功的躲開敵軍溜進城去,可君怡歆是個不通武功的尋常女子。他負著她進去,無異是拿兩個人的生命去當賭注,只是他一向將舒致遠視為知己,更奉行江湖人為知己者死的原則,無法拋下他不管。

  「如果妳害怕不想去,也沒人會怪妳,致遠兄本來就不希望妳去冒險的。」宮僖又補充一句。

  「拜託你帶我去見他。」君怡歆毫不猶豫的說。哪怕得犧牲生命,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因為——她愛著他呀!

  她的眼裡有淚水,可笑容卻很燦爛。

  「妳放心,我會盡全力保護妳的。」這一刻,她贏得了宮僖的尊重。

  「我們快走吧!」君怡歆心急的催促。

  「好。」宮僖點頭道。

  兩人還沒走出牧場,就看見牧場諸人聚集在前方的路上,而一旁的舒寧臣則是一臉做錯了事的表情。

  君怡歆和宮僖立刻明白了,必定是他被牧場的人套出口風,現在他們正要阻止他們去送死呢!

  「你、你們不要阻止我。」才開口,她的眼淚就差點掉下來。

  他們開口說出的話竟是——「我們不是想阻止妳,而是想幫妳呀!」

  「呃,你們幫我?」君怡歆一怔。這裴家牧場老的老、小的小,要怎麼幫她?

  「歆小姐,妳可別小看了我們裴家牧場,別的不說,國主、城主、名士還是數得出幾個喲!」光叔跳出來捍衛牧場的尊嚴。

  看不出這小小的牧場還真藏龍臥虎哪!聞言,君怡歆不禁愕然。

  「光叔,您就別摻一腳了,現在辦正事要緊,我們一邊上路一邊再說吧!」牧場主人裴菁插嘴道,看見君貽笑似乎要跟,立刻出言阻止道:「你就留在牧場吧!」

  「喔。」君貽笑乖乖的服從她的調度。

  原來風流倜儻的大哥也會被一個女人管得死死的呀!如果不是心情太沉重,君怡歆幾乎要為大哥這副俯首貼耳還甘之如飴的樣子笑出來了。

  「我已經讓黑鷹送信給大姊夫、二姊夫了,他們很快就會帶兵和我們在邊城附近會合。」馬上雖然坐了她和君怡歆兩個,可裴菁還是驅策著駿馬以最快的速度奔馳,「只要他們能撐到援軍來的那一刻,一切就沒問題了。」

  「他一定可以的。」君怡歆對舒致遠充滿信心。

  「對了,聽說妳很會畫畫?」裴菁突然問。

  「呃,是。」雖然不知道話題怎會扯到畫畫去,可君怡歆還是如實回答。

  「我有一個想法,我們可以……」裴菁娓娓的道來。

  天,這女人好不簡單哪!緊緊跟隨在旁的宮僖越聽越崇拜。如果不是這些天他已經和君貽笑結成朋友,如果不是「朋友妻不可戲」的話,他、他都忍不住要搶人了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與所有遊牧民族一樣,瓦剌人一向只在草肥馬壯的春夏之季發動攻擊。此時正值初冬,眼看就要進入嚴酷的隆冬了,誰也沒料到瓦剌人會突然傾巢來襲。

  雖然舒致遠帶著三萬京軍前來支持,可是大軍疾行幾千里,體力尚未調整好就投入戰事,大大影響了戰鬥力。再者,這些京軍久處京城繁華之地,根本沒經歷過嚴酷戰事的磨練,臨陣殺敵時戰鬥力更是大打折扣。

  所以,三萬帝王之師,竟及不上原本駐守在邊城的一萬兵力,更糟糕的是,京城的糧草還沒能送到,形成四萬人一起消耗原本只準備給一萬人的糧草。

  敵對雙方僵持了十數天,大戰數十回合皆分不出勝負,雖然表面上雙方打平,可其中的苦楚舒致遠最清楚。

  他知道拖得越久,形勢就對他們越不利,速戰速決才是上策,可是這些天來他的舊傷不但沒痊癒,反而又添了不少新傷。

  而他受傷的消息也終於瞞不住了,各種流言在軍中傳播,其中最離譜的是軍中這個舒將軍只是大鬍子將軍的替身罷了。

  每每聽到這種說法,他都會苦笑著摸摸原先長滿鬍子,現在卻是光禿禿的下巴。

  真是成名的是鬍子,失名的也是鬍子呀!

  這天,瓦剌人從黎明時分就開始攻城了。或許是雙方都意識到這可能是最後一戰,戰況空前的慘烈。到處都是被流矢射死的屍體、乾涸發黑的血漬……

  晌午,西城牆被攻破一個角,瓦剌人像螞蟻一樣爬上城頭。舒致遠帶人堵上那裡的缺口,可好景不長,東城牆也被攻破了。

  防禦戰線被瓦剌人的尖刀強行突破,戰爭進入最殘酷的肉搏戰,到處都是嘶殺聲、兵刀砍進肉體的聲音……

  每個人都像瘋了一樣,紅著眼不知疲倦的砍殺著。

  殺殺殺、砍砍砍……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殺、被砍的會不會是自己。

  激戰中,舒致遠的頭盔早已不知甩到哪裡去了。他的頭上、身上都是結了塊血,也分不出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了。

  被瓦剌人撕開的缺口越扯越大,越來越多的瓦剌人湧上城頭。

  舒致遠從來不曾這麼無力過,他內心第一次生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一戰恐怕會是他征戰人生的終結吧!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