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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不想看偏又不小心瞄到一眼,他冷不防的打個哆嗦,靳那冷得駭人的眼神可真寒入骨子裡了,他得找件長襯衫披著免得感冒。

  噴!人家說酒會誤事咩,這不是得到印證了,那醉鬼真是太想不開了。

  「滾──」Narcissus沒停下彈琴的動作,冷然道。

  嗯!好粗的聲音。酒客醉得分不出男音女音,依然糾纏的想加以輕薄。

  「來,小美人,陪哥哥喝……喝一杯,這疊小費全是……你的……」近看更美,如果「她」不要一直動。

  起碼有四、五萬的千元紙鈔在面前晃動,彈鋼琴的修長十指頓了一下,以凌厲的冷眸橫掃睇視,透過粗框眼鏡給予勾魂攝魄的一擊。

  醉酒的客人忽覺頭頂一陣發毛,握鈔票的手抖了抖像是癲瘸發作,灑落了一地藍紫色紙鈔,頓時酒醒了一大半,企圖調戲的手往回縮。

  那冷是當頭淋下呀!一度戰勝酒精濃度,令藉酒裝瘋的鬧事者萌生怯意,不自覺地倒退兩步。

  但人要那麼老實不就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人間和樂得如同香格里拉。

  一瞬間的駭意退去之後,酒膽又凌駕一時的退卻,酒客醉眼迷濛的當是眼花,色字當頭加上九分醉意,不吃兩口豆腐哪對得起自己,美人當前不拿出男子氣概怎成,豈不是被人瞧扁了?!

  淫意掛上嘴角再度走上前,不穩的身子搖搖晃晃,不理同伴的勸阻他伸出鹹濕手……

  「啊!痛……痛呀!你……你是哪個道上的混小子,敢……敢打擾老子的興……興致……」

  削薄的發顯得酷勁十足,一張帥得令女人尖叫的俊顏堂然登場,明亮的雙眸狠瞪不知好歹的酒客,一腳踩上那只惹人厭煩的賤掌。

  「混維也納森森,你想嘗嘗真正痛的滋味嗎?」腳下略一施壓,殺豬似的嚎聲立起。

  敢在她的地盤上耀武揚威,簡直是上墳場挖土,存心埋了自己。

  「你……你是誰……我叫老闆趕……趕你出去……」錢呢?他要用錢砸死「他」。

  在身上東摸西摸的酒客渾然忘了紙鈔早掉滿地,怎麼也想不透他的錢為何不翼而飛。

  帥氣的女孩一把拎起他衣領要他瞧個仔細。「我是這間酒館的酒保,你最好把我給認清楚,我最恨酗酒鬧事的瘋酒鬼。」

  就像神力女超人一般,她以一己之力將重達八十公斤的大男人拖向門口,門上的風鈴發出叮叮噹噹的輕脆響聲,彷彿好笑的說著:謝謝光臨。

  叩!叩!兩聲下階梯,她不直接把人丟出去,而是相準了垃圾堆方向用力一踹,準確無誤地將人踹進半開的黑色垃圾桶,半個身體倒栽蔥地在桶裡喊救命。

  拍拍兩手甩掉污穢似,她不屑的冷哼。

  「Hermit,你也太狠了吧!人家不過喝多了一些。」可憐喔!下回得提醒他隨身帶包芳香劑。

  今天的垃圾桶裝了什麼呢?他得好好的想想,除了菜渣、魚骨頭外,好像多了過期的酸菜和浴室用品──一團一團擦過屁股的。

  「你同情他的下場?」垃圾桶夠大,再裝一個多嘴的侍者綽綽有餘。

  「唉,嚴肅的話題呀!我以為你最少要打斷他兩根肋骨,在他留下臉上Hermit到此一遊的痕跡,沒想到你心腸變軟了竟只賞他兩腿,果然是婦人之仁……」James搖頭又歎氣的取笑她的手下留情。

  「你想改行當收屍的嗎?」她還不想到牢裡安度餘年。

  他假意思考的瞅著她。「值得考慮,如果你下手重些,我可以兼差賺點生活費。」

  「去你的,你一天不鬧我會全身犯癢嗎?」俊俏的Hermit一掌拍向他肩頭。

  「啊!中暗算。」他先是裝死復又嘻皮笑臉的勾搭她肩膀,活似一對曖昧的同性伴侶。「不鬧你我寢食難安呀,整天擺張酷臉很累吶!」

  扯下她那酷帥的表情是他小小的嗜好,人要快樂一點嘛!處處有陽光,讓James照亮她每一根昏倒的毛囊細毫,神清氣爽的還給太陽一個微笑。

  哈……她就是拿他沒轍,面冷心熱的酷酒保也。

  「蔚傑!你讓人很想給你一拳。」她摩拳擦掌的恫嚇,一副想讓他沒牙生是非的神情。

  人不會看臉色總懂得風向變了吧!皮皮的裝可愛一吐舌頭,「不敢了,大姊,我細皮嫩肉不堪摧殘!你別傷害國家的小幼苗。」

  「你……」被他氣得七竅生煙的Hermit沉下臉,兩眼直冒火卻打不下那張陽光般笑臉。

  真是欠了他,可惡的小工讀生。

  「好了、好了,你們別杵在門口當門神嚇壞了客人,Hermit調酒,James端菜,各做各的事,小心我扣你們工錢。」Kin出面打破僵局。

  「嗯!」冷應一聲的Hermit推門而入,門上風鈴再度響起。

  而她身後的James俏皮地行了個童子軍禮,踩著行進步伐尾隨而入,不忘風騷地朝親愛的老闆拋個傾倒眾生的媚眼,惹得他哭笑不得直說他是個寶貝蛋。

  眼一凝,Kin臉上的笑意轉為親切,誠懇掏心的對著路燈下徘徊的人影說道:「進來歇歇腳,我們有醇酒、美食還有歡笑,讓心休息吧!別再流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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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像中蠱似的踏入維也納森林,四周揚散的酒氣足以將不沾酒的她醺醉,可是她還是受了蠱惑地推開那扇門。

  糜爛的夜生活,暗藍的寂靜燈光,好奇的打量眼光不住投射,格格不入的身影似在夜的催情下融入這個墮落空間。

  或許是酒館老闆的笑容太迷人了,有種令人拒絕不了的魔力困住她,叫她走不開地沉澱在他那了然一切的睿眼之中,衝動地想釋放禁錮的靈魂,不願恬靜婉柔的氣質純淨無垢。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脾氣,有不可或缺的七情六慾,但身為茶莊的唯一繼承人,她只能恬適和典雅,任由茶香將她的活潑天性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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