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踅到她面前來,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那你也脫光光讓我看一下吧!」
莫渡寒嚇得舉起雙手護住胸前。「喂,你敢?!」
「有什麼不敢,你敢脫,我就敢看!」
這個西門飛雪存心跟她耍無賴。「你不是對我沒興趣嗎?」
她那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的身軀,配上一張鮮艷嬌美的容貌,尤其是生氣起來的時候,更是活力張揚,彷彿一朵陽光下怒放的花,男人如果對她沒興趣,那肯定不是太監,就是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就像他的師父,而他兩樣都不是。
「是呀,我是對你沒興趣,你就省省力氣,別浪費力氣賣弄風騷企圖誘惑我了。」他還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呢!
「哼,誰要誘惑你!」她哪要賣弄什麼風騷,太小看人了,真要勾引他,只消一根柔荑纖指就夠魅力了,沒迷倒他的上半身,也迷昏他的下半身。
「姑娘家脾氣別那麼倔,處處要強,放溫柔一點,也許有一天,我會對你產生一丁點的興趣。」
說得好像她嫁不出去、沒人要似的。「哈,想娶我莫渡寒的男人,如過江之鯽,我會在乎你這個窮得連顆包子也買不起的西門飛雪?!哈、哈哈、哈哈哈--」她就是氣西門飛雪一點也沒把她放在眼裡、心裡。
這個女人又蠻又倔,還不服輸,明明她就對那些過江之鯽沒興趣,獨獨懾服在他的氣魄底下,還硬要裝出一副不喜歡他的模樣,唉,何苦呢?!
「那你為何還要我陪你進京趕考?何必這麼大費周章,隨便找一條鯽魚嫁了,不是省事多了嗎?」
他問到重點了!莫渡寒怔了一下。
「我爹總以為如果我嫁給知府大人的公子,就是一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西門飛雪凝視著莫渡寒那充滿驕氣的水眸。「但是,你不喜歡他。」
「你怎麼知道?」
「因為有人比他更可愛。」她聽得出他在暗示自己嗎?
兩人互相凝視,眼神交流,然而莫渡寒卻把視線移開,神情有些懊惱。「男人沒有一個是可以愛的!」
原來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有煩惱。「誰說的?!你不一定要嫁給那個什麼知府大人的公子--」他下一句話原本想說「你可以嫁給我啊!」然而,話卻留在嘴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換了詞。「你可以嫁給大俠,也不錯啊!」
莫渡寒看著單純又傻氣得好笑的西門飛雪,嘲諷地大笑一聲。「哈!,大俠?!你是指令狐沖,還是楊過?可惜他們兩個都結婚生子了,也許還是幾個孫子的爺爺了!大俠?你以為這個世上有幾個真正的大俠?」
「有啊,你眼前就有一位。」他馬上擺出應景的大俠架式,兩手環胸,抬頭挺胸,目光看向遠方,一副比令狐沖和楊過更像大俠的模樣!
「哈哈,你?大俠?不必了!」她笑得眼角泛出淚珠。
西門飛雪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他封閉起純情男子的脆弱心靈,冷著一張臉道:「那你出家當尼姑算了!」
莫渡寒抿起嘴,偷笑,咦,大男人也會說氣話呀!
「我可不想當一個無才便是德的平凡女子,整天留在家裡等那些官宦公子哥來待價而沽,這日復一日下去,遲早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無聊又無趣。」她不要那樣單調荒蕪的人生。
哈,看不出她倒是人小志氣高,就像他不想當一名田野間的農夫,而以豪邁灑脫的大俠為職志,看來他們兩人還真是挺速配的。
「那你想做什麼豐功偉業?」
莫渡寒朝北方看去,隔著幾重山、幾條河之外的某處就是京畿所在吧,靈眸閃動著耀眼的光輝。
「我要做個披荊斬棘的先鋒者,為那些有才有德的女人開闢另外一條出路,所以我要赴京城應考,求取功名。哼,什麼知府大人的公子,我就考個知府大人給我爹瞧瞧。」
西門飛雪一手托腮地望著她,這是頭一回看見她眼眸閃著智能的光芒,他忍不住雙手鼓掌叫好。「了不起!了不起!好個女中豪傑!」
她也露出得意狀,好像功名已到手了。
「求取功名之後呢?!你還不是要嫁人!」他擔心的是無論她再怎麼勇於追求理想,她可能還是沒辦法和知府大人的公子說不!
莫渡寒氣得想踹他那張笑面虎似的俊俏臉蛋。「我嫁不嫁人關你什麼事!」她幹麼跟他講那麼多心事,簡直是對牛彈琴。
西門飛雪忽然沉默了,糾著眉宇苦思,他要怎麼做才能擁有她的人和她的愛呢?
但是,即便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讓兩人廝守一生的出路,他和她本來就是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如何能在一起呢?他告訴自己--西門飛雪,別傻了。
當他安靜地經過莫渡寒的身邊時,心灰意冷地丟了一句。「在你把自己嫁掉前,記得把地契還給我!」總不能愛不到人,連地契也得不到吧?!
莫渡寒被他突如其來的冷淡所震,這個人真是奇怪,剛才還跟她吵得沸沸揚揚的,怎麼一下子又冷得像座冰山!
☆ ☆ ☆
太陽偏西了,從沒出過遠門也未嘗過苦的莫渡寒,哪裡知道進京趕考是如此勞其筋骨、苦其心志,又餓其體膚的一件事呢?
走了一整天,一路上所經之地,淨是荒郊野嶺,連家店舖也沒有,她早就飢腸轆轆、餓得沒體力再多走半步了。
前面有棵枝葉茂盛的大樹,她用僅剩的力氣衝過去,整個身體霍地像中了化骨散似地癱軟在那株老樹下了。
一躺下,才發現不妙!「哎呀,弄髒衣服了!」她的身子馬上彈起來,先小心謹慎地把身上那套漂亮的華麗霓裳收拾妥當,可不能讓地上的泥土髒污了,她希望進京趕考的途中,都能保持美美的形象,因為有喜歡的人隨行哪。
一旁的西門飛雪瞧著她小心翼翼地將身子躺靠在樹幹的部位,邊躺邊拉高袖角,眼尾還不時注意裙擺有否碰到泥土了;他看得忍不住嘖嘖稱奇,再也沒見過這麼愛美又愚笨的姑娘了,沒事幹啥穿件華服出遠門,折磨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