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疤的臉漲紅,明白的惱怒顯現在他的刀痕臉上,他不服的低下頭。
「退下去,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提到這件事,這件事的討論就到此為止。」威之的話輕柔,卻帶著絕對的權威。
阿疤退到一邊,他打算掀開布簾離去時,卻回頭對威之道:「如果你真的迷戀她的話,你可以向她提親,而不是把她當作下等的奴隸,憑你是一國之王,就算她貴為公主,你也配得起。」他若有深意的輕語,「而且你也不該再被林娜的事……」
威之的臉色條地扭曲。「住口:我說過了,她不可能是貴族之流,沒有一個稍有身份的貴族之女,會沒有伴護跟護衛的人保護她,而讓她一人獨自行走,況且我也沒有迷戀她,她只是我的財產,我的俘虜而已,其餘的什麼都不是,而且也不容得你猜測我的用意。」
聞言,阿疤只是面無表情的低下頭,退了出去。
雨愈下愈大。瞬間整個沙地淹起了到腳踝部分的小洪水,巴蘭證明了自己選擇高處的山洞是正確的,也還好在這個山洞的前方有許多枯死的老樹,雖然枯柴沾上了水漬,但是總比兩人在陰冷的山洞裡坐以待斃、受寒冷的侵襲來得好多了。
他先把日焰抱進洞裡,她身上的衣服因為水的關係而使她的重量增加,再加上天雨路滑,巴蘭的舉步倍加困難,巴蘭可以感覺得到雖然大雨如注。寒氣像針刺般的折磨著他,但是他卻冒下斗大的汗來。
把日焰安置好了,他才把馬匹牽進洞裡,為了怕馬匹驚慌,他罩上馬匹的雙眼,把兩匹馬哄進洞裡。
他在山洞生起火來,滿室的寒意立即驅之一散,雖然濕的木頭燃起了許多黑煙,但是山洞內立刻籠罩在溫暖的火光之下。
巴蘭將目光轉向昏睡中的日焰,她的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火紅色,整頭烏黑長髮糾結得可怕,她喃喃的說了一些話,在他身邊翻來覆去,巴蘭的心立刻生起了警覺,他飛快的探手撫她的額頭,觸手所及卻是他心中最不祥的預警實現。
公主在發燒,而且是高燒不退。
「公主、公主……」巴蘭聲聲殷切呼喚,但只換得滿室的淒涼,一室的火耀瞬間全變成酷寒的脆弱淒苦,「公主……」巴蘭撫及她身上淋濕的衣棠,那痛苦的高燒似乎也在他的身上、心中,他的俊臉因想到痛苦的往事而黯然扭曲。
這裡沒有醫生,他也不懂醫術,而惟一懂醫術的月吻公主也早在通往黃土坡的路上,想到這裡,他的手心冒出汗來,因為他的雙親都是死在高燒之下,所以高燒對他來說是死亡的代名詞。
他的雙手顫抖起來,除了讓身體保持溫暖,他對高燒的救冶方法一無所知,他將他的大手移到日焰的扣子上,準備要脫下她的濕衣服,他義無反顧的讓扣子滑出它原本的歸屬之處,一股幽幽淡淡,無可捉摸的香味縈繞在他的身體周圍,那是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高攀不起的香味。
巴蘭抬起日焰的頭靠攏在自己的心口,脫下她的上衣,她因翻動而痛苦,因寒冷而抖顫,她出於本能的靠向熱源,更加偎近巴蘭寬闊的胸前。
瑩潔白皙的肌膚一吋吋的暴露在他眼前,他是個男人,當然也會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愛了一生一世傾心相戀的女人,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永遠也不會屬於自己,他只是她眼裡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護衛,她的身體、她的歡笑還有她的幸福,只屬於另一個王子或是國王之流,她是站在雲頂的公主,自己永遠也高攀不起她。
但是今夜,只有今夜,她在他懷裡取暖,他們就像是一對相愛的男女,她的臉頰偎著他的胸膛,他所散發的熱氣緊貼著她皎白的身軀,沒有人會知道今夜所發生的事,只有他,而他會將這個既甜蜜又痛苦的秘密放在心中的最深處,等到年老、寂寞時,他才會拿出這份既痛苦又甜蜜的回憶細細品嚐。
巴蘭緊緊的擁住眼前的傾世美人,她在他溫暖懷中不再抖顫,巴蘭心中千回百轉的柔情全都凝注在她的臉上,而這些蘊蓄著纏綿婉轉的深情,卻讓他心魂為之一醉,所有的千言萬語都無法描繪出他的情深,他知道今夜的一切將會在自己心中烙印,再也拂不去。
他低下頭,在心愛的女人唇上輕輕一吻,他的吻是那麼銷魂、那麼苦澀,他知道今夜自己是無法入睡了,他要細細的看著眼前的愛人,在今夜一切都屬於他獨有的時候。
洞外晰瀝的雨聲兀自吟唱著令人鼻酸的曲調,它任性的挑起人的淒寂,伴著長夜漫漫,點點滴滴一聲不停的悲吟著,直到天明,直到破曉……
* * *
「醒了嗎?吃一些東西吧!」
月吻揉揉眼睛,威之的臉立即在她眼前出現,像是要佔滿她整個視線,她嚇了一跳,身子立刻往後仰,像是對他避之惟恐不及。
威之的臉色難看了好幾分,他粗魯的放下食物,粗聲粗氣道:「你一定餓了。」
「我想要走,我妹妹在等我。求求你,我……」月吻不死心的再度懇求。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這些話讓我很厭煩,而且也不准再在我面前提你以前的事,你下次再犯,我絕對不會輕饒你。」他冷靜的說完後,將食物往前一推,示意她吃完。
「我不要吃,拿走,我根本就吃不下。」
「不許耍小孩子脾氣,吃完它,你一定很餓了。」
月吻賭氣似的連喊,「我不餓,我一點也不餓。」
威之頸項的青筋跳動,他牽起她軟綿綿的小手,眼中的神情是欺騙人的柔和,「很好,你既然不餓,那就來服侍我,你要盡快學會做一個女奴。你要知道不是每天都會有你的主人送飯給你吃這樣的好事發生,看來你一點都不明白你的地位,我甚至可以為了你剛才的耍性子而鞭打你一頓,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