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來人是誰,她都必須小心應對,萬萬不能洩露身份,而目前她的身份是一名花魁,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荏弱女子。
在掌風即將襲向欲將門扉推開的丹紅時,黑衣男子的狹眸忽然飛快地掠過一抹異樣,並及時抽回足以當場震碎她五臟六腑的力道。不過只剩不到一成功力的餘威,仍使丹紅哀叫一聲,軟軟傾倒於地。
「公子,您……」背上火辣的痛麻讓丹紅攏起秀眉,偏頭眸向真敢傷她的神秘男子。
男子的一雙鷹眸冷冷的睥睨軟坐在他腳旁、雖中他一掌但神情姿態仍顯得萬分清傲的絕色白蓮。
丹紅無意讓自己深陷頹勢,也深知男子在緊要關頭突然收回力道,這證明他對自己的容貌想必仍有一絲動容,她打算利用此點,盡早脫離令她難以捉摸又暗藏不明危機的邪魅男子。
她費力地站起身,且在身形還未站定之時,忽地嚶嚀一聲,緩緩朝男子懷中順勢倒去。男子並無閃躲地接受她的投懷送抱,讓靠在他胸膛上輕喘的丹紅不禁半勾起嗤諷的唇紋。
「妾身是否曾經對公子伺候不周,才使公子深夜造訪築仙閣,妾身愚昧,還請公子賜教。」伏在他胸口上的纖纖柔荑,若有似無地挑逗著,「公子,您為何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肯對妾身說呢?」美人在懷,他仍毫無所動,甚至連開口說一字都沒有,這令丹紅開始覺得不安。
男子此刻無聲地笑著,笑得冷魅,笑得狡猾,也笑得詭異,只可惜丹紅並無所知,直到她突覺頂上似有兩道迸射出的邪光後,她再想要退出這個包含威脅性的胸懷已為時已晚。
首先,她的細肩被人毫無徵兆地強箍住,而他的掌心剛好就覆在她的傷處上,無情地揉壓著。
哼,看你還能裝到幾時?
「嗯……」丹紅悶哼一聲,反射性地想甩開這種折磨人的手法,但她旋即心念一轉,硬是放下極想抗拒的雙手,「公子,妾身……」因劇痛而緊挨在他身上的丹紅,抬起半掩的水眸,泫然欲泣地瞅著他。
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在看見丹紅這副我見猶憐的嬌柔模樣時,當下也都會化成繞指柔,甚至為了不讓她落下一滴淚而甘願任由她擺佈,即使要跪下來舔舐她的腳趾,想必也會樂不可支。
但,丹紅失策了。他竟不同於一般男子。
而且她不僅落下一滴淚,嘴畔也同時淌出一絲令觸目驚心的鮮血。
事已至此,她猜想此男子極有可能是對方所派出要探查她身份之人,若是她瑞反抗,必將全盤暴露。
不,她不容許由自己再出任何差錯。
「公子,妾身好痛苦……」丹紅的額際已冒出不少冷汗,殊顏也已逐漸轉為蒼白,在他持續不斷地施壓下,她的身子緩緩地滑落,要不是他瞬間攫住她的腰際,她可能已狼狽地倒臥在地。
丹紅全身的重量都被他用一隻左臂支撐,在她強忍住且幾乎要失去意識的同時,覆在她傷處上的手終於肯撤下來。
「公子,您、您為何要……」在稍稍喘過幾口氣後,丹紅泛白的雙唇,微顫地吐出細如蚊納的呢語。
如有機會,她必定親自手刃此等狂妄男子。
宛如子夜般的黑眸似乎是在譏誚她的明知故問。
而在這一剎那,丹紅幾乎快沉不住氣,因為他諷刺的眼、冷峭的眸,已使她傲然及仇視敵人的心性再次浮現上來。
尤其當他的長指蓄意刷過她帶血的唇畔時,她不用扯下他的面巾,也知曉在他醜惡的臉上,必定罩著肆無忌憚的囂殘之色。
含淚的水漾鳳眸已隱約透出一層寒氣,而雙手也悄悄地凝結快潰散的真氣。
若知此人竟如此難以對付,她初時就不該白白挨他一掌。雖然在此時後悔已來不及,但她仍有把握將男子當場格殺,了去她身份外洩的危險。
啊!怎麼會這樣?丹紅的臉色微變。
她的真氣竟無法運行,而且每每要提起時,全身總是會竄過一陣仿若鞭笞的刺痛。
倏地,就在丹紅為此一現象感到心驚之餘,她的背脊猛然泛涼,她霍地抬頭,旋即撞進男子詭笑又充滿邪意的深眸。
她之所以會如此,就是拜他所賜。丹紅可以明顯地從他眼中讀出這項警訊。
醒悟到她絕不可能將他永留築仙閣後,她倏地松下緊咬的牙關,而眼中的殺意也急速退去。
轉眼間,丹紅又恢復到柔弱的姿態,她無力地癱靠在他願長挺拔的身上,事實上,她的確也已無任何氣力。
「公子,可否將妾身抱回床上去?」丹紅柔聲的要求。
失去功力的丹紅,十分明白自己好似砧板上的俎肉,只能任人宰割。不過在被宰殺之前,她也會拖個墊背的。
男子的目光閃了下,接著連思忖的意思都沒有,便橫抱起丹紅,跨步走向雪綢床鋪。
在床沿坐下,男子似有意將主掌權讓予丹紅,但說穿了,他只是要看除掉利爪的雪白小貓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他靜待。
「謝謝公子。」依偎在他肩窩的丹紅對他嫣然一笑後,雙手忽而勾住他的頸子,帶有一絲血痕的朱唇緩緩傾向男子。
她決意要撕下他的面巾,將他邪惡的猙獰面孔看得仔細。
嘖,他還以為小貓會有什麼新花樣呢!或許他也不能太過苛求,因為沒有爪子的女人,就只能靠那張面皮作為手段罷了。
不過,在他索回東西之前,陪她玩玩倒是無所謂,反正她也掙脫不出他的掌心。何況,他不得不承認一點,那就是她那張面皮的確很管用。
就在她的雙唇即將要碰觸到他的面巾之際,丹紅突然一陣眼花,在下一個眨眼間,她的雙眼竟然被一方黑巾給蒙住,接著,在她錯愕、心窒,甚至胸口狂跳的同時,她的下頦被人用五指緊緊扣鎖住。
她被迫開啟檀口,微露的丁香小舌旋即被一股熾熱的外力糾纏住。這突如其來的強掠,讓已有防備的她仍免不了抽口冷氣,僵直嬌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