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湍雲歎了口氣,素手拍了拍舒皓寧:「伯母原以為可在這兒幫你辦場美麗的婚禮哪……」
「伯母……」舒皓寧驚詫地看著她。
宿湍雲一笑,撫撫她嬌紅的年輕臉龐:「你來的那天,我說要少溥在這兒娶你進門呀,你忘了嗎?」她說。側首看了邢少溥一眼,然後又道,「你和少溥注定相屬呢!伯母是認真要你這媳婦喲!」
邢少溥聽到母親的話語,心裡並沒有被人安排、支配的不愉悅,反而是瀰漫著實實在在的熱流,讓他眼神狂熾地凝視著舒皓寧那張羞澀如新婦似的紅顏。
「少溥,」邢卓爾眉眼帶笑地看他,意味深長地道,「下次來看你母親時,得帶個可愛的『小人兒』,別再帶傷嗯,我們等你們『全家』蒞臨!」
邢少溥黑眸閃了閃,唇角若有似無地挑了下:「您放心吧!」他淡淡地答道。深沈幽黑的眸光轉回舒皓寧身上。
她正與母親品茶話別。兩個不同典型的絕色女子,一言一語,談笑和諧,心靈相近,儼然已成母女!
養傷的這些日子來,那是他最常見的景象,顯然她與母親已培養出情感,哼!
「媽,我們會再來看您。」他突然改了稱謂喚宿湍雲。
宿湍雲與邢卓爾同時驚詫:「少溥……你……」他們異口同聲,語不成句。他們冷漠、疏離的兒子,總算有絲「人性」了?!
邢少溥皺額,沒領悟自己下意識的改變,直覺父母的神情是憂慮,便又說:「我的腳傷痊癒了,爸、媽無須為我操煩,今後我會當心,請爸、媽保重身子。」語畢,他自椅子上起身,探手朝向舒皓寧--
「該走了,車子來了!」他對她說,眼睛望著開進車道的轎車。
舒皓寧握住他溫暖的大掌,向他的雙親辭行,馬上隨著他的腳步走出涼亭。
他們夫婦目送著轎車駛出門外,緊緊倚偎著。久久,宿湍雲對丈夫道:「少溥變了呢!」雖然兒子仍是一張冷酷俊臉,但已沒那麼自抑、冷傲……
「皓寧讓他不再孤獨了!」邢卓爾微笑,擁著妻子,散步在陽光傾灑的湖畔林間。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碰過這麼美的午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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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離開小島的剎那,地中海的浪漫氣息彷彿一併消失。她不知道如夢似幻的甜蜜能維持多久,也許是她又開始暈機,因此潛藏在意識底層的悲觀,便奔竄而出。
偏著螓首,凝視將她擁在懷裡的男人,她總有股莫名的不踏實感。蹙蹙眉心,她乾嘔一聲。
「怎麼了?」邢少溥撫著她的肩,「想吐?」看了一眼她蒼白的美顏,不等她應聲,他離座走向機艙前方的小吧檯,手裡拿了濕毛巾和暈機藥,回到她身邊。
「和水吞下去。」他將藥丸輕抵在她唇齒間。
她照做服下暈機藥。之後,邢少溥以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臉:「睡一下,很快就要著陸了。」
她看著他,美眸悠悠飄飄:「這種甜蜜能維持多久?」她突然一問。
邢少溥停止動作,冷酷俊臉不興波痕,眸底卻泛起青藍光點,半晌,他冷著聲命令:「收起你那藝術家的多疑天性!」他不喜歡她的多愁善感,更厭惡藝術氣息熏陶在她骨子裡的「不必要」敏感,他不需要她有多餘的憂愁!
「別再讓我認為你有逃離的意念,」他警告道,「你是我的人!」他吻住她。久久,他放開她,由自己的特製腕表裡取出精巧的鏈飾,手法繁複地將它綁在她纖白的左手腕。
她嬌喘地看他一眼,又低頭凝視自己皓腕上的冰涼物。那像條長項鏈的飾品,一圈圈環繞在她手腕,色澤潤白帶銀亮,圈鏈排列出若隱若現的狼形圖紋,隨著她的腕轉動,紋飾就像雪地奔馳的狼般栩栩如生。
「這是……」她不解地看著他。他鄙視藝術,為何會給她這麼完美的藝術品?
「我的標記,邢氏歷代領導繼承者才有的專屬物品。」他將她扯進懷裡,一手勒著她苗條的纖腰,一手托著她美麗下巴,再次宣誓般地強調:「戴上這鏈飾,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
她一愣,身子微微發顫:「我欠你的債還不完嗯?」
「我說了,別有逃離的意思……」他沉沉低喃,聲音越來越縹緲。
她微笑,意識開始被暈機藥的效用支配,漸漸趨於模糊恬靜,最後安然地在他懷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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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爾卑斯山,邢少溥忙著滑雪場的整建工程,他們的「好關係」才開始,他卻無暇享受戀愛的美好。除了每晚一定回別墅與她溫存外,他其餘時間幾乎全待在「寒帶聖地」俱樂部。
最近邢氏企業問題接二連三,為了邢少淵的事,幾個堂手足開始撻伐邢少溥。他們認為邢少溥太過自我、濫用職權,不顧兄弟情誼,什麼事非得鬧到將同宗兄長逐出家族,甚至要這個被除名的兄長,背負「爆破山頭,造成雪崩」的罪名!這是邢少溥借外界法理之手,對邢少淵趕盡殺絕的做法,也是引起其它堂手足對邢少溥最不滿的原因。
他要獨攬大權,剷除異己!好吧,邢氏全給他!邢少淵的親手足這麼嚷嚷。接著,幾名掌管北美一帶「寒帶聖地」分部的邢氏子弟,連連罷業,收了會員的高額會費,還關了滑雪場,惹得一些名流政客大為光火、怨聲載道。
大家族出亂子總是沒完沒了,而且越鬧越大,邢少溥不想再驚動長輩們,也不想辜負堂手足們對他的「期望」。他不再講情分,大刀闊斧解除不事手足的職務,重新佈局連鎖俱樂部的人事,徹底施行領導者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