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明白了。你也早點休息。」她淡淡表示,轉身便要關上房門。他不回來,是還氣著,根本不是為公事,她清楚知道這點。
正當她要掩上門時,陸征突然抵著門板,恍若想起另一件要事般看著她。
「舒小姐,呃……」他頓了頓,剛毅的臉顯得欲言又止。
「什麼事?你直說吧!」舒皓寧微微笑道。在這別墅,很多事都是陸征提醒她、忠告她,他一直很誠心、很禮貌地待她。
陸征歎了口氣,索性直言:「舒小姐,您得體諒邢先生對您的態度。最近,俱樂部事多,加上邢先生的堂兄弟們正鬧著,邢先生心煩,容易發脾氣,您就別與邢先生計較。邢先生多年來,都是孤獨一人,好不容易身邊有了您,陸征實在不想看您倆為小事而不愉快……」
「陸征,」舒皓寧開口打斷他,「你說的,我全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別為我們操心,去休息吧!」她笑了笑,纖手拍拍他的臂膀,要他安心。邢少溥雖然孤獨,但他身邊總有人真心在關懷他……
陸征愣了愣,搔了搔頭,笑道:「那……晚安了,舒小姐。」
舒皓寧微微頷首,看著他下樓,才轉身進臥室,關了門,擰熄燈,躺進溫暖柔軟的床被間,幽幽入夢。
窗外白雪輕飄,不知名的鳥禽在夜啼。一個高大冷酷的身影,映著窗玻璃朝她走來。她一個翻身,就見那模糊的影像在床邊脫衣服!而後被子被掀開,男人冰冷的肌膚貼著她溫暖的身軀,她一驚,張開了眼--
「嚇到你了?」邢少溥的俊臉僅離她一寸。
「陸征說你公事忙,要在俱樂部過夜……」略帶沙啞的甜柔嗓音,性感、誘人地在兩人鼻息間漫開。她視線與他交纏,彷彿詢問著他,為何又回來。
他盯著她,黑眸炯亮熱切,沒說話,一下壓上她微啟的朱唇,雙手也在絨被下解著她的睡衣鈕扣。挨不住慾火的狂燃,他發覺自己真的不能沒有她。
陸征走後,他在俱樂部巡繞一圈,與幾名貴賓會員到酒吧小酌、交誼,短短的社交寒暄,竟也引來女人注意,喝個酒身邊纏著妖艷女子,鼻腔充塞華妓的香水味,只覺煩躁、不耐,心裡浮現的全是舒皓寧。這麼一攪,別說喝酒,他連一刻也無法待在俱樂部裡--
「你走路……回來嗎?」她低喘著問。纖指滑過他冰冷的高挺鼻樑,依稀能感覺出風雪停留過的痕跡,而且那緊環著她的結實男性軀幹亦透著冷冽的低溫。
「別說話,我不是回來聽你嘮叨的!」
苦甜相混,什麼矛盾的感受,此刻都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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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抑著怒氣的低吼,聽起來比一場風暴更可怕。
邢少溥罩著晨衣,神情陰沉凜然地站在床邊。「你給我說清楚!」他猛然掀掉絨毛被,拉起舒皓寧的手臂。
舒皓寧蹙著眉,朦朦朧朧之中擺脫倦意,睜開雙眼,不解地盯著床邊的他。「怎麼了?」她問道,疲憊的身子靠在枕頭上,雙手拉回絨被,遮掩身軀。
「你說!這是什麼?」大掌一揮,他將手中的東西丟上床,冷著嗓音怒問。
她愣了愣,看向床被上零零落落的物品,眸光一亮,抬眼看他:「你搜我的抽屜!」她叫道,嬌顏染上一層薄怒。
「我搜『你的』抽屜?哼!」邢少溥冷嗤,雙臂抱胸,黑眸燃著怒火瞅向她。「這是我的房子,我愛開哪個櫥櫃、動哪個抽屜,還得申請嗎?」
聞言,她臉色煞白,胸口一陣緊縮:「是啊!我差點忘了,自己不過是個來『抵債』的人,怎能妄想被尊重……」她苦笑低言,動手收拾床上的藥品。邢少溥被她的態度刺痛一下,心裡很不舒服,憤怒幾乎不受控制了,「說清楚!這些是什麼?」他大叫。他並非不知道那些藥的效能、用途,只是他想聽她親口說出。
她沉沉地看著他,屏凝氣息,冷言道出:「只是些避孕藥。」這是她托陸征在俱樂部藥局裡買的。當初,他們的關係不純然是男人和女人或關乎情愛,為此,有些事不得不防備……
「避孕藥……哼,好極了!避孕藥嗯!」他冷笑,近乎喃喃自語地在床邊徘徊踱步,而後奪過她捏在手裡的藥,像頭咆哮的野獸般地大叫,「你居然服用這些!你真的吃這些東西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做?」生氣地將藥用力丟向地面,惡狠狠地瞪著她。
她不講話,視線停在散落滿地的藥物上。他受不了她的沉默,遂又怒吼:「說!為什麼要吃這些東西?」
「我們的關係若只是償債,我就不能有你的孩子!」她看著他,平靜淡然地陳述。
她的話在他聽來,像極犀利的銳刺,扎得他心頭見血。他咬牙,一字一句地加重語調問:「你不生我的孩子?我是債主,你呢,你憑什麼不?」從沒想過讓任何女人擁有生育他邢少溥子嗣的權利,但這女人不肯生他的孩子,卻大大刺激他!
他是債主……她憑什麼?她顰緊眉頭,半晌,倔強地揚起美麗的下巴,恬靜諷刺地開口:「身體是我的,我要不要生誰的孩子,是我的事!」
「你……」他冷冷地瞪著她,大掌側握成拳,強烈的酸澀在胸膛奔騰、撞擊,「好,好得很!隨你要生誰的雜種,都不關我的事!」他口不擇言地吼道。
「邢少溥!你太過分了!」她大叫,美眸倏地起了一層淚霧。他怎麼可以說這些話,就為了搜出她早已停止服用的藥物,他居然……
「過分?哼……我還沒說完呢!」他輕嗤,神色更顯無情,「我正愁沒人撿『舊鞋』!什麼都隨你,該死!」關係鬧僵了,他非得以傷害她的言辭,來保全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