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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薛展鵬歎了口氣。「看什麼時候,有哪家姑娘能治得了你,讓你說出第二句話。」

  「再說吧!」楚嵐卿一笑,拖著薛展鵬。「走,喝酒去。」

  「你啊!」薛展鵬搖頭,爾後放懷一笑。「好,喝酒去。」兩個師兄弟,勾著肩,一道離去。

  第四章

  城內,清晨月影淡薄,街上燈火未熄。

  楚嵐卿和薛展鵬勾肩而行,帶著幾分醉意,同聲吟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將進酒,杯莫停……」兩人歌聲渾厚,興致高起之處,氣勢磅礡。

  驀然,一道清亮細小的聲音,跟著兩人唱和。「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兩個男子循著聲音看著,楚家鏢局門口,一名姑娘笑盈盈地望著兩人。楚嵐卿眨了眨眼。「宋姑娘?!」他沒想到宋襄兒會在此時出現。

  「這姑娘是誰啊?」薛展鵬酒醒了一些。

  宋襄兒快步跑到兩人跟前。「咦,楚嵐卿你怎麼這時回家?」

  「這問題應該我問你吧。」楚嵐卿眉頭皺起。「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在外頭晃到這時才回來。」她真是讓人擔心。

  宋襄兒搔頭。「你說話的樣子怎麼這麼像我爹啊?」

  「你爹?!」楚嵐卿猛然警戒到自己似乎對她太關心了,他話鋒一轉。「什麼你爹?我頂多是你大哥而已。」

  「師弟。」薛展鵬接口。「這位姑娘是誰啊?」他狐疑地看著宋襄兒。宋襄兒雖然神采煥發,但相貌並不特別出色。就他所知,他師弟往來的都是絕色麗人,怎麼會和這姑娘在一起,而且,看來兩人還很熟絡。

  楚嵐卿為薛展鵬介紹。「她叫宋襄兒,是偶然識得的。前幾天,她中了蛇毒,我便把她帶回局內療養。」

  宋襄兒對著薛展鵬一笑。「你是他師兄啊,那你本事一定比他好嘍。」

  「不敢,不敢。」薛展鵬抱拳。「宋姑娘誤會了。我這師弟是練武奇才,因緣又好,本事比我高多了。」他一直想說服楚嵐卿去參加「名劍會」,索性把話帶開。「我師父寒山老人,號為『劍尊』,名重武林。他底下有七大弟子,其中最是出類拔萃的就屬師弟了。」

  「真的啊!」宋襄兒眼瞳摺亮生輝,轉向楚嵐卿。「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楚嵐卿一勾薄唇。「這種話不能信的。從我口中出來,那話就成了『自大』,從他口中出來,那也是『謬讚』。」

  「師弟。」薛展鵬打量楚嵐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

  楚嵐卿笑笑。「從我識得師兄的詭計之後。」薛展鵬怎麼想的,他怎麼會不知道。

  「什麼詭計!」薛展鵬心知肚明。

  「什麼詭計?」宋襄兒不明究理。

  「沒有。」楚嵐卿一笑,四兩撥千金。

  宋襄兒偏頭看著薛展鵬。「楚嵐卿的事情,好像很有意思,你再多說些吧。要不--」她突然想到,驀放笑靨。「我們到前頭階梯前坐下,說說故事、唱唱歌,可不是很好嘛。」

  有關楚嵐卿的事情,她都是零星聽來,現在有人可以說給她聽,她可開心了,順手就拉起楚嵐卿。「走吧!」她笑著,眉眼彎亮,比星月還燦。

  楚嵐卿不忍心打斷她的興致,只好跟著地走。

  薛展鵬跟上兩人,手撫著下頡。他看得出來,楚嵐卿對這姑娘是真的不錯。以他對楚嵐卿的瞭解,他知道這人對姑娘向來都好,不過,若是他意識到姑娘心儀於他,通常就會主動地逃開。

  那麼,眼前這位宋姑娘和他師弟的關係……嗯,很微妙。

  薛展鵬一雙眼睛,因為專心打量而逐漸瞇小。

  「師兄。」宋襄兒回頭,跟著楚嵐卿的叫法,甜甜地喚著他。「說說楚嵐卿的事情吧。」

  「好。」薛展鵬在階梯上坐下,宋襄兒也拉著楚嵐卿同他一道坐著。

  薛展鵬清了清喉嚨說道:「當今武林有兩把劍,最為著名。在北的『劍尊』,就是我的恩師寒山老人。在南的南海老人號為『劍聖』。北派的劍術講究靈動輕快,南派的劍術則偏向沉柔綿長。兩派之間,雖不能說勢如水火,可確實有互別苗頭的意思。你應該曉得,武林之中,本來門派之見就重,加上兩派看法相左。因此一人要身投二門,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師弟十六歲那年,在『名劍會』中表現實在非凡,因此同時讓兩位前輩看上……」

  「等等。」聽得津津有味的宋襄兒,突然打岔。「『名劍會』是什麼?」

  薛展鵬耐心解釋。「那是三年舉辦一次的比劍大會。這場會試很大,武林中,不分門派、不論地域都會來參加的。」

  他本來在姑娘家面前,是拙於口舌的。不過,宋襄兒有種單純的氣質,讓人覺得可親。他的話,不自覺也就變多了。

  「喔。」宋襄兒點了好幾個頭,趕緊問下去。「那後來呢?」

  薛展鵬繼續說道:「師弟出身名門,又是少年英雄,兩位前輩都有意要收師弟為徒。這件事情要是弄僵,兩派中,必有一派臉面掛不住,到時候,就要結仇了。不過,師弟實在厲害。」薛展鵬說著,就豎起拇指。

  「怎麼了?怎麼了?」宋襄兒聽得入神。

  「他把兩老邀請來,與兩人徹夜共談,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不過,那夜之後,兩老竟同意,同時收他為徒,輪流教他三年。」薛展鵬歎息。「你知道嗎?武林中人事紛擾,練劍難,平息門派之間的紛爭更難啊!」

  「這我知道、這我知道。」宋襄兒拚命點頭。「光和人交往我都覺得很難了。」

  沉靜已久的楚嵐卿終於開口。「別這麼吹捧我。」他淡淡地說。「練劍之道,本來就在剛柔並濟,偏重於一方,總是難免遺憾,我只不過是拿出我的誠意,讓兩位師父明瞭,我想擷兩派之長,為發揚劍術盡分心力。若不是兩位師父都是一代宗師,心胸如海,任憑我舌菜蓮花,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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