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分了心的范植吃下湛雲這一掌,渾厚的掌功震得范植肝膽俱裂,「噗」一聲,口吐鮮血,踉艙後退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你……你偷襲我!」青臉泛黑的范植伸手抹去不斷從嘴角沁出的血水。
「說偷襲太難聽,我不過是兵不厭詐罷了!」湛雲唇角微揚,冷笑回答。
「可惡!」恨紅眼的范植不惜玉石俱焚,怒甩袍袖打出袖箭。
寸長的袖箭細如牛毛,點點繁星似的射向湛雲,湛雲冷靜以對反擊數掌,以綿密的掌風二化解袖箭的攻勢。
「哼!:泛植見袖箭被湛雲的掌風掃落地面,狗急跳牆抽冷子將袖箭射向十七。
「危險!」湛雲見狀奮不顧身躍上去拿血肉之軀護住十七,十七安然逃過一劫,他自己卻被一小撮袖箭射中手臂。
「哈……中了我的淬毒袖箭,湛雲!你離死期不遠了——噗!」身受重傷耗盡最後一絲氣力的范植仰天狂笑後,噴出大口大口鮮血,身於一歪兩腿一蹬,氣絕例地。
「湛雲!你受傷了?!」驚魂甫定的十七瞪大眼睛,一張紅潤的嬌容血色褪盡。
「不要緊!噢……不!糟了!」中箭的手臂燒麻劇疼幾乎拾不起來,見多識廣的湛雲臉色丕變,忙揚手點住週身大穴,防止毒液蔓延五腑六髒。
「你臉色慘白冷汗涔涔,還說不要緊?!我扶你進房歇著。」心疼不已的十七攙著他舉步維艱跨進廂房,小心翼翼伺候他躺下。
她趕緊從袖子裡抽出一方雪絹,為他擦拭額頭不斷冒出的豆大汗珠。
「十……七!」他乏力地張開眼皮子定定瞅著她。
「我幫你把箭拔出。」
「不!拔不……得。」
「為什麼?」
「箭矢淬了毒,你拔出箭卻沒解藥,傷口一旦湧出……大量鮮血,我這條小命恐怕不保。」
「嗄?毒箭?我去搜范植的身找出解藥救你,你忍一忍啊!」十七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范植屍首旁蹲下來,當她看見范植瞪著兩顆灰白的死魚眼,心裡伯得直發毛。不過,為了找解藥救湛雲,她不得下強忍住心中翻騰作嗯的感覺,顫抖著小手在冰冷的屍體上下摸索……
「碎銀……銀票,可……解藥呢?」十七檢視手上的幾錠碎銀跟幾張皺巴巴的銀票,她全身上下搜遍范植的屍首,就是找不到救命的解藥。
「湛雲!范植身上並沒有解藥!」懊惱的她跫回房裡坐上床楊,美麗的瞳踔淚花凝聚,心如刀割地望著痛得扭曲五官的湛雲。
「范植想跟我同歸於盡,當然……不會……隨身攜帶解藥。」他忍著蝕骨劇痛,氣若游絲說著。
「我……我去找大夫!」十七說完轉身要走。
「不必了。」他虛弱地拉住她的手。
「不必?天啊!你的手冷得像冰塊!」她抓住他冰冰涼涼的手不斷摩挲哈氣,希望他暖和些。
「這毒來勢洶洶,我雖然點住穴道,也只是拖延時日而已,趁我現在還算清醒,你……你且聽我說。」他嚥了嚥口水。
「你說,我聽著哪!」
「你快到前面喊醒小二哥……去報宮。」
「嗯。」
「官差一到,你立刻表明身份,命令他們護送你返京。」
「不!我要留在你身邊服侍湯藥,等你復原後再一起回宮。嗚……」她哭著撲倒在他胸前。
「十七!乖乖聽話!別忘了你身上帶著劉瑾禍國殃民的證據,你必須……盡快上路返京,很遺憾!恕我……恕我無法護送你了。」他喉頭一緊,撇開臉說不下去。
「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嗚……」十七哭得雙肩一聳一聳,肝腸寸斷。
「十七!別哭!你這一哭把我的心都哭碎了。去!快去叫醒小二哥!」他捧住她的臉蛋,虛弱地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催促哭得六神無主的她。
「不!我不要離開你。」她緊緊執握他冰冷的手貼住自己的臉頰深情說著。
「快去!你身上的證據攸關許多人的……身家性命,只要能除去劉瑾,我……我死而無憾!」
「好……我去!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再痛再難熬,你都要咬緊牙關撐下去!我不准你死!不准你丟下我!湛、大、侍、衛,這是命令!你聽到沒有?」她心碎吼著。
「唉!屬下……遵命。十七……金牌令在我衣裡,你拿去證明身份。」他歎喟了聲。
「嗯!」十七探手進他的前襟摸索,誰知一口氣摸出兩面令牌,一面是金牌令,一面是丐幫的青蛇令牌。當她見到那面曾經想扔掉的青蛇令牌時,心灰意冷的心不
禁燃起一線希望,她高舉令牌喜出望外,說道:「我們只顧著淚眼相對,竟渾然忘了這面青蛇令牌!」
「丐幫的青蛇令牌?有了它,我解毒有望!我得救了!」他痛苦的臉總算擠出寬慰的笑容,死不足懼,他的心卻割舍下下心愛的十七。
「你是說?」
「丐幫有一位號稱『賽華佗』的神醫,他親嘗百草專治天下奇毒,至今,還沒有他解不開的毒。」
「真的?』她喜得兩眼晶晶亮亮。
「十七!事不宜遲,你快去叫醒小二哥……報官,再請他跑一趟土地公廟……找一位乞丐回來。」
「到土地公廟找乞丐?」她一臉困惑。
「乞丐十之八九……選擇在土地公廟落腳。」
「喔,我還以為他們習慣蜷縮在大宅院的牆角棲身哩!」她想當然耳。
「事實跟想像難免……有差距。」一股子椎心劇痛排山倒海襲來,痛得他不得不弓起身於。
「你忍著點,我很快就回來。」她先跑到自己的廂房抱來一床棉被為他蓋好,戀戀不捨地抬眸深深瞅他一眼,這才轉身飛快去找小二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湛雲!湛雲……」十七坐上床緣,傾身搖晃湛雲的肩膀,將他從昏睡中叫醒。
「十七……」昏昏沉沉的他睜開星目,映人眼簾的正是她佈滿焦慮的美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