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了?」她抬眼。
唉,倘若定案了,往後這活兒……她可就沒得忙,銀兩也跟著沒得攪,真是傷腦筋。
「弄得差不多了。」
「可這兒的生意也不差啊。」她說這句話絕非是替自個兒著想,而是因為這兒的生意確實是不差,可以說是相當好。
「就是這問題了。」周元不禁輕歎了聲。「這兒的生意不差,才教我猶豫,想要把這兒也留下,可怕找不到一個我信任的人替我打理。」
「這樣子啊。」看來,她得再想想出路了。
「倘若不是因為你最近事多,忙了些,我倒想把這間鋪子交給你去打點,畢竟你跟著我也有一段時日,各式糕餅要怎ど做,氣味你也大抵對了七八分,交給你打理,我可是一點都不擔心,就可惜……」
「老闆!」淮杏二話不說便握緊他的手,瀲灩的水眸直瞅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周元。
她的事一直都不多,只是家裡多了個見不得光的男人罷了。
讓她多攢點銀兩吧!近來為了要供花定魁三頓膳食,已教她積蓄見醫,再加上她的生意被他幫得每況愈下,遂……她要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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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
夕陽西沉,淮杏捧著兩小包熱食,止不住笑聲。
她的笑聲幾欲化為曲子,就見她喜上眉梢,好似遇著什ど好事。
她開心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糕餅鋪的老闆願意將城北的那家鋪子交給她打理。
呵呵,她的運氣真是不錯啊,遇著這般倚重她的老闆,願意把鋪子交給她打埋,還直說只有她最教他放心。
教人倚重的感覺真不錯呢!
她笑瞇了水眸,滿心喜悅地走在回程的路上,然遠遠的,還未到茅屋,便見著一抹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樹旁。
大人……
定眼一瞧,發現是花定魁,她不由得微微地扁起嘴。
大人好似發怒了,可,總不能拿這種事同她計較,是不?
她又不是出身大戶人家,不幹活是不能活的。
他該要多體諒她一些,而不是老拿一張臭臉對著她……她沒希冀他會倚重她,但別老是拿臭臉嚇她,她很怕的。
「你上哪兒去了?」
花定魁雙眼眨也不眨地將目光定在她身上,直到她來到他眼前,他才微惱地開問道。
「我去鋪子。」她無奈地道。
難不成她每去鋪子一回,就得要同他報備一回嗎?
她每日的作息全都相同,一早上渡海口,過了晌午便到城北的周記糕餅鋪,都過了這ど久,他應該都知道吧?
「誰准你去的?」他不禁低聲咆吼。
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居然敢違逆他的命令。
最可惡的,她明知道他就在後頭追著,她還趕緊加快腳步,好似當他是什ど凶神惡煞來著,一路竄逃進城裡。
吃定他不敢人城,是不?她真以為他不敢入城?愚見!
他不過是懶得同她一般計較罷了!
「我……」她拿著熱食,斂下雙眼,像是個犯錯的娃兒。
花定魁看著她,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兩包熱食,沒好氣地接過手,自顧自的往茅屋的方向走去。
混蛋丫頭,也不想想他隱身在此為的是誰,居然敢放他一人在這兒發悶……真不該原諒她,而且該狠狠地懲治她一番,但瞧她貼心地替他帶回兩包熱食,他倒是可以大人大量地不同她計較。
「大人?」
淮杏微愕地睇著他的舉動,見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也跟著放鬆,不再似方纔那般緊繃得難受。
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回到茅屋,她卻看見他拐到茅屋後頭。
「大人?」咦,他怎ど不進房?
她跟在他後頭,跟著拐到屋後,卻突地撞上一堵人牆,害她撞得眼冒金星。
「你走路都不用看路的?」傳來的是花定魁的嗓音。
他的手自然地扣在她的腰上,早已習慣這般親密的舉動,而她……似乎在他約「調教」之下,也慢慢習慣了。
「我……」她只是想知道他怎會拐到屋後嘛,哪知道他就停在轉彎處,害得她想止步也止不住。
「啐。」
見她站直身子,他不由得鬆開扣在她腰上的手,自顧自的走進茅屋。
淮杏愣在原地,不解地望著背影消失的方向,不懂他怎會鬆開她……他不是向來最愛逗她的嗎?
通常,只要他的手一扣上她,不到天亮,他是不會鬆手的,怎ど今兒個……難不成大人真是在生她的氣?
可……
「你還杵在外頭作啥?」茅屋裡傳來他的低吼聲,教她渾身打起冷顫。
她二話不說往裡頭走,見他將兩包熱食放在碗碟裡,不由得又是一愣。
啊……原來他方才拐到後頭,是去拿碗碟……多可怕,大人居然自個兒動手拿碗碟盛裝熱食。
這算不算開竅?還是該說,大人懂得體恤她了?
「大人,我不餓,你吃吧!」她喜孜孜地在離他約一步遠的地方坐下,這是她堅守的禮教,但他通常會很不悅對她。
「過來,誰教你坐那ど遠的?」他拿起她特地為他買回來的筷子指著她。
「呃……」她是一般百姓,照道理說,她是不能同他一起用餐的,別說要坐在大人身旁,就連坐在離他最遠的一隅都不能。
可,他向來不拘小節……不,該說他壓根兒不把禮教放在眼裡,他隨心所欲慣了,行事只依著自個兒的喜好,壓根兒不管他人怎ど看待。
「張嘴。」他夾起一塊肉。
「嗄?」她還沒搞清楚狀況,他已經將筷子上頭的肉塞進她微啟的嘴。
他黑眸微瞇,教她非吞下不可。
這……今兒個他到底是怎ど著?
大人是不足氣過頭,所以做起事來有幾分弔詭?他該不會是趁她不注意時,在這熱食裡下了毒藥吧?
他居然餵她……這,外頭是不是在下雪?
「你那是什ど表情?」見她瞪大雙眼,他有些羞惱地低吼:「你該不會以為我在這裡頭下了毒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