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對我充滿了信心,但是我根本就沒有想過結婚!」小兔從甲板上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欄杆,頭頂著鏡子似的月亮。「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的壓力有多大?尤其現在你連永盛都不要,街邊路人都要唾罵我是紅顏禍水了!你要是跟我結婚,我看可能會有看不慣的人挺身而出,在婚禮上暗殺我呢!」
「若有人要殺你,我一定替你擋死!」饒崴永語氣堅決的說:「何必管旁人怎麼想,我們在一起感到快樂就好。」
「你很樂觀但我沒辦法!饒崴永,如果你不再是永盛的總裁,那我跟你在一起有什麼意義?」小兔背過他,眼神陰鬱。
「你不是說我是總裁的這個角色帶給你很大的壓力嗎?」他快被她搞瘋了!
「我……」原來她這麼不會說謊,這真的是她嗎?狡兔居然連點小把戲也不會玩?!
「反正我很煩、我很累!」小兔轉過身,雙手一甩,煩躁的說:「饒崴永,我不想再跟你繼續下去了!我不想再當你的情婦!」
「什麼?你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跟我說分手?」饒崴永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聽到的。「你就不怕我一時接受不了把你推下海嗎?」
「反正我又不是頭一次下海。」小兔笑著,故意扭曲他話裡的意思。
「小兔,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饒崴永真被她給弄懵。
小兔勾起的唇角很快的撫平,她沒有表情的看著他,說話的聲波比寂靜的海面還要平穩。「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想離開你,六年多的時間夠長夠久了,我已經對你感到厭煩,只要船一靠岸,我一踏上陸地,我們兩個人就分道揚鑣,從此以後斷得乾乾淨淨。」
「你對我感到厭煩?」饒崴永瞠目結舌,不敢相信會聽到她這麼說。
「對,膩了,饒崴永,六年了,也該盡了!」小兔垂下視線,他的眼神是這麼的憤慨激昂、這麼的恨恨不平,但是她的心哪能真的像此刻的海平面平靜無波,她的心也同樣是波濤洶湧。
「厭煩了?膩了?該盡了?六年以後,我就只得到這三句話?」饒崴永瞇著眼看她,原來剛才的親匿完全是一種錯覺,其實小兔還是離他好遙遠好遙遠,甚至是越來越遠。
「你可以把我從這裡推下去,」她不會怪他。「否則一旦讓我上了岸,我要跟你徹徹底底的了結。」
「一定要這麼做嗎?」這只冷血冷心的兔子!他用了六年的時間跟她耗,但是她比任何一椿生意都還要難搞,他是第一次……第一次落到這種全盤皆輸的局面。
「饒崴永,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就有風度的讓我走,不要死留著我,那沒有任何意義,那只會讓我看輕你。」她的髮梢輕微地抖動,她努力的制止住臉上的每一根神經,不讓心痛的情緒表露出來。
「你真的……非得這麼做不可嗎?」饒崴永將兩個拳頭隱藏在口袋裡,想不到當他心愛的兔子跟他提分手時,他能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鎮定。
「上岸以後就各走各的路。」小兔強忍著悲傷,從前以為跟他分手,自己會不痛不癢,也許會有一點點的惋惜,但是她認為自己一定無所謂,可是這時候她還是一個完整的人嗎?
小兔覺得自己像爆炸了一樣,血跟肉一塊塊、一片片的飛了出去,每根痛感神經都在劇烈地顫動,但是事實上並沒有,她仍然好好的站在甲板上,很完整的一個人。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真的執意如此嗎?」饒崴永隱藏在口袋裡的拳頭放鬆了,哀莫大於心死,當心已經死了,任何痛、任何恨都感覺不到了!
「何必再問一次,你問一百次,我給你的答案還是一樣──分手!」小兔咬宇再清晰有力不過,她用力的牙齒甚至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掉。
「好吧!」饒崴永很平靜、很乾脆,他重新坐回甲板上,匆地發現架竿器上的釣魚竿動了動。「有魚上鉤了!」
小兔覺得眼眶好熱、鼻子好酸,她迅速的眨著眼睛,就怕裡面的水珠會掉落下來,望著饒崴永的背影,她好想衝過去,從他身後抱著他。
仔細想想,這六年來,她好像還沒從他身後抱過他,像一般的戀人那樣……但是他好像常常從她身後抱著她,像一般的戀人那樣……
「等一下我們烤魚來吃。」饒崴永頭也不回的說,他收竿,把魚放進一旁的水桶裡面。
小兔快速的吸著氣,盡最大的力量保持平穩的口氣。「饒崴永……」
「現在船還沒靠岸,你還沒踏上陸地,所以我們也沒有分手。」饒崴永又把魚餌放上,拋竿,他的動作俐落,完全沒有受到方纔的事情所影響似的。
「喂……」小兔抹抹沁出眼角的淚水,她吸了吸鼻子,像太空漫步似的輕飄飄的走了過去。
她又坐在甲板上,又坐在饒崴永身邊,又把頭枕在饒崴永肩上,又靜靜的釣著魚,但是一個已經心死,一個已經心碎。
第十章
如果問她人生還有什麼夢想……那應該是跟饒崴永幸福的過一輩子吧!
但是怎麼可能,饒崴永已經是使君有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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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離開饒崴永後,小兔就帶著外婆跟簡桓修一起到大陸,她在大陸和簡桓修共同攜手替他家的成衣事業打下一片江山,簡桓修跟她求了三次婚,但是她遲遲沒有答應他。
她並不愛簡桓修,怎麼可能會想要嫁給他,他們兩人頂多只是工作上的好夥伴,再不然就是互相關心扶持的朋友。
小兔曾經以為在十年內她不會再踏上台灣這塊上地,但是那時候她沒有考慮到外婆。
外婆在上個禮拜去世了,臨死之前的遺言是想回到台灣落地歸根,她說想死在外公在的土地上,於是小兔把她的遺體火化了,帶著骨灰回到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