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賤女人,等我當了總裁夫人,第一件事就要把你們一個個換掉。」
童昕在小暄的幫忙下,擦掉臉上的咖啡漬,但留在白色襯衫上的卻怎麼也除不去,走上前,她堅定地對項喻華說:「商務會報在十點鐘結束,接下來總裁十點二十會有訪客,這中間有二十分鐘空檔,如果您願意等,請在會客室稍待,不要干擾我們辦公,謝謝。」
四個人合力將她製造出來的混亂整理好,然後各就各位,不管她再怎麼挑釁,都沒人理會。
終於,二十分鐘過去,辦公室裡的幾位經理慢慢走出,在童昕送進新煮的咖啡時,項喻華搶在前頭,一進門,就撲進皇甫虎懷裡。
「虎,不管啦,你那些小秘書欺侮人家,請她們通報一聲沒人理我,跟她們講話,她們當我是死人,都不甩人家,你一定要處罰她們。」
擺好咖啡,童昕把敬林的全數資料放在他桌上,就要往外走。儘管掩飾得再好,見他和旁人親呢,她仍然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等等,項小姐說的是真的?」皇甫虎止下童昕腳步。
一回頭,她迎視他的眼光,沒有畏懼,只有冰冷寒光不帶感情。
「招待不周,請項小姐見諒。」點頭,她又往外行。
「我讓你走?你倒是很自動。」皇甫虎攔下她,執意刁難。
「不知總裁還有什麼吩咐?」公事化地,童昕在他面前戴起盔甲,不讓他的眼光穿透,傷了她癒合不起的心。
「我要你跟項小姐說抱歉。」他看好戲般往後挪了一步,讓她和項喻華去面對面。
他又想打擊她?放心,不會了,她已經全副武裝起,他再別想擊潰她。
「項小姐,很抱歉,以後不管您什麼時候來,我都會馬上為您通報,這次不敬,請您海涵。」不卑不亢說完,她轉身面向皇甫虎。「請問總裁,還有事情要交代我去辦的嗎?」
她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她身上的咖啡漬和微濕的頭髮,在在顯示出項喻華的無理取鬧,為什麼她不反駁?就算不反彈,至少也要用那種公事化的口吻,把剛才外面發生的事陳述一遍。
為何她不說?是她認定項喻華將成為她的上司夫人,還是她根本就不信任他會站在她這邊?
是不信任了吧!她的冷漠疏離,她的無心眼神,都在表達一件事——她不在意他,也不再對他有期望。在一個男人身上沒有期盼後,女人會怎麼做?憎恨?放棄?哀莫大於心死?
看不出她會怎麼做?在童昕繃緊的瞼上,他找不到蛛絲馬跡可供猜測。
「半個小時後,進來找我。」
看看腕表,她說:「十分鐘後,敬林貿易的方經理和您有個約會,現在他人可能已經在外面了。」童昕沒正面反對他的話,只是婉轉地將行程再報告一次。
「十分鐘?人家等了快一個小時,都還沒說到半句話,你又要開始忙了。」項喻華噪聲不依。「不管,我要你賠償人家。」
皇甫虎想扒開她的五爪章魚功,卻捕捉到童昕後邊那抹若隱若現的諷笑,環住她的腰,皇甫虎在她唇上蓋下熱情一吻。
童昕的笑隱去了,看來他對她仍有影響力。這個念頭讓他重拾勝利感受!
抿唇輕笑,他低頭對項喻華說:「乖乖甜心,晚上我會補償你。」轉頭,他對童昕說:「童秘書,請幫我訂一間尚晴的總統套房。」
「太棒了,我最喜歡尚晴的裝潢格局,親愛的虎,你真的好愛好愛我哦!」
「當然。」女人要懂得滿足才會令人疼愛,一個房間、一場歡愛、一件饋贈,彼此都開心,多好!
他沒反對她說愛,看來……他是找到對象了,也好,終結這一段,她的苦難也隨著落幕。想笑,頰邊的神經繃得好緊,不肯合作。
「童秘書,我的話有沒有聽見?」
「是的,總裁。」
「我還要燭光晚餐,還要找人來拉小提琴,我們來跳舞,就兩個人……好不好?」圍住他的脖子,她語帶曖昧。
「都依你。」他一面親著項喻華的紅唇,一面欣賞童昕的鐵青表情。
「那人家回去打扮打扮,等你來接我哦!」說完,她像花蝴蝶,飄飛出皇甫虎的辦公室。
「你可以下去,或是……你有話要說。」
「我?」她有資格說什麼?低頭,她最欠缺的就是資格,捍衛愛情也需要資格的,不是嗎?「我想方經理應該到了,我先去準備他要的紅茶。」
「你記得每個和我有往來的人,他們的嗜好、需求?」他不想放過她。
「不該嗎?我是個秘書。」仰起臉,她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是童秘書。
「身為情婦,你不需要。」勾起她的下巴,一個邪笑在他臉上擴散。
「可惜,我不是。」針鋒相對是不對的,但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那我們為什麼上床?」
「各取所需、男歡女愛、休閒娛樂……要找形容詞,可以去找本字典翻翻。」
「童昕!」克制不住的怒火即將張揚。
「是的,總裁。」
「你……」他有掐住她脖子的慾望。
「我馬上請方經理進來,還有……我會記得訂下一晚尚晴的總統套房,祝您今宵玩得愉快。」
對著她的背影,他鼻翼翕動,濃濁的氣體排不出他的憤怒。
他到底想幹什麼?想激得她反彈,激掉她臉上的面具,就如上次的爭執,逼她說出真心。
可……他並不想聽她的真心話啊!他只想維持現狀的不是?他想她留在他身旁,他想遵守對於柔的承諾娶施雨菱為妻,他想……既然這些都是他想他要的,為什麼他還要去激出她的真心話?
他越來越不瞭解自己了。
她會因為這樣而離開他嗎?一顆心隱隱不安著……這分不安直到第二天上班,看到童昕仍然坐在位置上才真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