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以戰簡直是驚訝了。可欣從來沒有表示過自己是太子女,雖然看得出她家庭環境不錯,卻從沒想到是如此這般。「那——看來你不可能過『傅氏』幫忙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公司是你們自己的。」
「我可以過來幫你們。」她清楚的說:「如果你認為有這需要。」
「你父母不會怪罪?」以戰問。
「我是成年人,有自己主張,」可欣說:「我可以兩邊都做,沒有影響。」
「太好太好……」他望著她出神,忘記要避開她的視線。
視線相交,心中突然震動起來,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實在太相像,簡直和以哲一模一樣的眼睛,連眼神都似……
他像驚覺了甚麼,那熟悉神似的眼光斂去,他他他……是以戰。
「我……會回去安排一下,」她也鬆了口氣似的。「晚飯時我們再談。」
她離去。
看著她用過的碗筷,想著她只吃了極少的食物,他臉上湧上一片暗紅。
晚餐桌上,可欣把一星期後來「傅氏」工作的決定告訴以戰,高興的有三個人:傅太、以戰,還有中堅,他那極男子漢的古銅色臉上,綻開極動人的笑容。
那是無限的歡迎,她懂得。
只是……曾經滄海,她暗暗搖頭。
可欣加入「傅氏」,她的辦公室就是以哲以前用的那一間,在以戰和中堅辦公室的中間,她時時刻刻都能看見在她門前經過的他們。
中堅常進來談幾句話,或順手給她一杯咖啡!感覺自然熱誠。可是以戰不,他和她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直客氣而略嫌冷淡,他從不進她辦公室。
很快的,她投入了工作——就是以哲以前做的那份,她做得十分順利也覺親切,她喜歡加入「傅氏」,那好像是:回家。
是,回家,她有這種感覺。
第四章 不解死結
這天,以戰以哲的生日,傅太早吩咐好他們早些回去,他們也早備好禮物,預備給他一個驚喜。
才回傳家,門外又闖進一個人,是帶看護土、工人、BB仔的明柔。沒通知任何人,她從三藩市回來。
「生日快樂,以戰。」她奔上前,擁住以戰。
以戰呆怔一陣,下意識的推開明柔。
「你——怎麼回來了?」他極不自然。
「想送你一份生日禮物。」明柔令護士把嬰兒抱過來。「看,我們的兒子。」
以戰連連往後退,手足無措。
「不會抱孩子,別交給我。」他漲紅臉。「你抱著讓我看。」
明柔接過孩子,放在他面前。
「一半像我,一半像你。」她喜悅的。在外國半年,終於回到家裡,見到心愛的以戰。「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以戰吸氣,安定下來。「快上樓見媽咪,她一定高興。」
傅大已得到通報,在可欣的陪伴下下樓來。
「媽咪,可欣。」明柔一一擁抱她們。「終於再見到你們。」
一陣寒暄,一陣親熱相聚,總算安定下來。護士抱看嬰兒先進客房休息,工人也安頓好行李甚麼的。
「明柔,他是周中堅,特別從美國來幫我們的。」
明柔立刻熱心的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中堅。
「非常感謝。如果沒有你,以戰不知道會忙成甚麼樣子,真心感謝。」她說。 中堅客氣的應酬著,與明柔、他沒有一見如故的喜悅。
「生了孩子你胖了一點。」傅太打量著她。「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不行,不行,太胖了,胖得連腰都快看不見,馬上我會厲行減肥。」明柔嚷著。「媽咪,都是你的乖孫害的。」
傅太露出近日難見的笑容,新生命帶來的希望令她愁眉舒展。
「送你一份大禮,你要甚麼自己挑選。」傅太喜悅的。「我們替乖孫擺雙滿月酒。」
「好啊!」
「不。」以戰沉著聲音說:「目前不宜辦喜事,以後再說。」
喜悅立刻從兩個女人臉上溜走。
「工人說晚餐預備好了。」可欣婉轉的打著圓場。「我們下樓吧。」
以戰和明柔同時看她一眼,誰都不再說話。
餐桌上的安排是以戰和可欣一邊一個伴著傅太坐,明柔坐在以戰旁邊,中堅又在她的旁邊,只有可欣旁邊空著一座位,那該是屬於以哲的。
「歡迎你和BB回來。」傅太向明柔舉杯。「以後屋子裡可以熱鬧一點。」
「不——」以戰又有意見。「沒有正式舉行婚禮。明柔不方便住這兒。」
「那——難道還要我回娘家住?」明柔臉色大變。「帶著BB?」
「當然不會,我會安排。」以戰的語氣溫和,但意思堅定。「我已在附近預備好一個兩千尺的單位,離可欣家很近,暫時讓你和BB住。要委屈你一陣。一
明柔臉色不好,瞪看以戰不語。
「你答應過我,三年後一切才正式。」以戰又說,很認真很嚴肅。「我希望並請求你遵守這允諾。」
「明柔帶看孩子住在外面不方便——」傅太不忍心,她捨不得BB。
「一切會安排得最好。」以戰正色。「護士、工人、司機,我每天也會探望。這一切委屈我會記在心裡,以後補報。」
「也——別說這種話。」明柔很能分輕重,更會察顏觀色,見風轉舵。「總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傅家。」
「我們會感激你。」傅大也說。
中堅和可欣在這種情形下只好沉默,中堅是外人,但可欣覺得自己身份尷尬,莫名其妙就不自然起來。
「啊!」以戰突然想起什麼。「可欣,下午讓秘書送你那份預估大潭道建築地盤的報價單看過沒有?」
「看過,相當合理。」可欣淡淡的。「我計算過,利潤很好。」
「我也這麼認為。」中堅也說:「只要我們在建築期間一世控制嚴密些,該是單好生意。」
「明天我們就可以拍板,是不是?」以戰用徵詢的眼光望著兩人。當以戰談論公事時,他對著可欣的視線就坦然,平日,他總避免接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