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親愛的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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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不是突然,而是早就有徵兆。我們兩人說話沒交集,沒有一點的默契,我很失望,原本以為我找到此生相契的伴侶了,但和她溝通是如此的困難……」他苦笑一下,神情有些落寞。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沒想過再結婚嗎?」

  他搖頭。「一次的婚姻已經讓我寒了心,若找不到心靈的伴侶,我不會再輕易的去追求一個女人。」

  她沉默著,只是啜了口紅酒,驀地,她抿唇微笑。「我發現到你講故事的矛盾處了。」

  他揚眉。

  「你上次說在巴黎時,窮得只能看櫥窗裡的麵包;到紐約時,你卻能買房子、買遊艇,看來已是身家富裕了,這聽起來很矛盾。」

  「謎底一點都不奇怪。在我的家族裡只要到了十七歲,就有一筆資金可以用,我少年時脾氣很倔,堅持不用家裡的錢,後來當我發現自己很善於做生意時,早就累積了揮霍不完的財富。」他自嘲道:「顯然上帝是公平的,有了財富,婚姻卻像一場鬧劇般結束。」

  她眼睫輕斂,用刀叉撥弄了一下沙拉。「人總是不能太貪心的,不是嗎?」

  「我不貪心,我要的很簡單、很平凡,只是一個心靈相契相知的女於而已。」他邊說,邊定定的看著她。

  她抬頭一笑。「我餓了,想要吃塊蛋糕。」

  招來了侍者,等蛋糕上桌時,就見她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

  他又點起了一根煙,在淡淡的煙霧中,他看著這個讓他迷惑的女人。「你很聰明。」

  「我兒子一向認為我很笨,謝謝你肯定我的智商。」她朝他點一下頭,淘氣的說。

  他一頓。「你聰明,但不狡猾,世故又單純,你很矛盾。」

  她眼波流轉,盈盈而笑。「謝謝。」

  「你很善良,也很殘忍。」他繼續說出自己的感受。

  吃完蛋糕,用餐巾拭了拭紅唇,她的眼光又瞟向甜點。「你相信嗎?我居然還想再吃一塊蘋果派。」

  「你不需要為了躲避我,這樣虐待自己的肚子。」他一言點破她的心思。

  她眉一揚。「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你今天吃得比平常多了一倍,吃完了蘋果派,你還打算吃什麼?」

  聞言,她有些驚惶,今天的宗品禛有些不尋常,所以她一直努力的閃躲著他的話題,不想聽到不該聽,也不願聽的話。

  她原本還抱著一些僥倖,但從他熾熱的眼眸裡,只要是一個不太笨的女人,都能讀出他的情意,她不願惹火上身,也無意揭開那層隔著兩人的紗。

  「我確實吃飽了,也該走了。」她起身,抓住隨身的小包。

  「別走!」他的聲音平穩,帶著令人不得不服從的力量。「坐下。」

  看穿她的遲疑,他的聲音有了一些祈求。「等我說完一些話,你要走再走。」

  「不,我……我真的有事,有話……下次再說。」

  她轉身就走,但他更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你如果走了,就不會有下一次了,你不會允許有下一次的。」

  「你……你放開手。」他的手像烙鐵似的,火從他的指間傳過來,熱得幾乎要燙傷人。

  「是的,我承認,我很欣賞你、很喜歡你,你讓我動心。」他飛快的說,看著她面色愀變,他更加握緊了她的手腕。「不要急著否認,不要拒絕我,我從來沒這麼著急,這麼瘋狂過。」

  「你……你在開玩笑。」

  「我已經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了,如果不是這感覺太強烈,我不會不顧一切的說出這種話。」

  她緊張的手心冒汗,努力想抽出自己的手,但他卻握得死緊。

  「行雲……你聽我說……」

  「不,我不想聽,我已經結婚了,我有丈夫,還有一個兒子,我……」她拚命搖頭拒絕。

  「他愛你嗎?」他宛如投下了一顆炸彈,炸得她愣愣的一時回不過神。

  「他……他是我丈夫……我……」

  「一張紙就讓兩個人綁在一起並不公平,你為什麼不聽聽你心裡的聲音?」他試著安撫她慌亂的心。

  他低喃,十指如鐵般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你告訴我,你對我有沒有一絲絲、一點點的動心,有沒有一丁點的特別感情?」

  「沒有!」她答得又急又快,卻缺乏強烈的說服力。

  「說謊!」他低吼,在那對焦灼的目光中,她競無法遁逃。「如果沒有,你不會願意一次一次的赴約;如果沒有,你不會又驚又慌;如果沒有,你該告訴你丈夫,說你和一個男人約會:如果沒有,你就該狠狠的拒絕我:如果沒有,你為什麼急著否認?」

  她的臉孔唰地變成雪白,嘴唇輕顫著。「你在怪我了?我赴約你就覺得我是在給你希望?你就覺得你有機可乘?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對你沒有特別的感覺,我若曾經給你這樣的錯覺,那我很抱歉。」

  「行雲……對不起對不起,你別這麼說。」他的聲音燒得越焦越苦,激動透過指尖傳過來。「我是太著急、太恐懼了,以至於嚇著你了。」

  她渾身微顫,但心已逐漸平復。「原本,我們可以當朋友,現在,你越過了那條線,我們連朋友也當不成了。你別再找我,我不會再見你了。」她說得決絕。

  「不……」他慌恐的低吼。「不要這樣……我錯了,我不該……你原諒我,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她輕搖著頭,眼裡是一片澄澈,也有些哀戚。「我們不能假裝這一切的事沒有發生過,你辦得到,我辦不到。」

  「為什麼?就因為你結婚了?因為在法律上你屬於另一個男人?但你自己呢?你從沒考慮過你自己的心情,你敢說你對這婚姻很滿意?那為什麼你的畫那麼孤單,那幅『窗外』有你的渴望;『女人』畫的就是你自己,一對和你一樣的眼睛,你坐在門前,等著一個人,等著能讓你幸福的人;還有那幅『家』,為什麼是空曠冷清,乾淨得連一粒灰塵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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