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化成一道熱流流竄至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之中,霎時,她覺得體內充滿力量,傷口似乎也不再那麼痛徹心肺了。難道他給她吃的是仙丹不成?!
「現在我已經把藥吃下去了,你該遵守諾言。」她不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她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要弄清楚。
「你問吧!」
「這裡是哪裡?」她當然知道這裡是他的「閨房」,只是她總覺得這兒不像是在萬丈深淵底下,她沒忘記她是和別輛車子相撞之後跌入深谷中。
「魔谷。」反正她遲早總會知道的,現在就告訴她也無妨。
魔谷?!台灣有這麼一個地方嗎?她怎麼從沒聽說過也不曾在地圖上看見。
「我……之前看見……呃……一些畸形怪狀的……是我在作夢嗎?」這個問題始終盤踞在秦諾昂的腦海中。「還是……他們全都真的存在?」
雖然此刻他全身髒兮兮地看不出他的長相,但是整體看來他和常人無異,沒有三頭六臂,沒有多出一隻眼睛,頭頂上也沒有長角,她安心多了。
「他們是魔谷內的居民。」
「他們全是這兒的居民?!」那……這裡到底是屬於天堂還是地獄?「你們是人還是鬼?」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是他們都沒有加害於她倒也是事實。
「都不是,我們是介於神與人之間的魔。」夙天遙指了指她緊抓著不放的薄被,「你這樣子我怎麼幫你敷藥?」天築怎麼還不回來?他皺眉地暗忖道。
「你……」聽到他的話,頓時她忘了害怕。
「我是醫生。」他替她接下話。「如果你想早日康復的話,最好乖乖的讓我幫你的傷口上藥。」
「可是……」秦諾昂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此刻她全身仍是很痛,而且右手好像骨折了,沒法子替自己敷藥,但是讓一個大男人看見她的裸體,這……這……她實在很難同意。
他若有所思的,「你不用覺得害羞,我是醫生。」他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裸體。
「是誰幫我脫掉衣服的?」突然,她又記起之前的問題。
「我。」
「那你……」她的話說不出口了。
不待她繼續問,夙天遙便自動自發地說了下去,「也是我幫你清洗身上的傷口,希望你別介意,我也別無選擇了。」
秦諾昂咬著唇搖搖頭,雖然明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她還是很難釋懷。
他靜默了半晌,才又開口,「現在可以讓我幫你敷藥了嗎?」
她萬分艱辛地點點頭,而後別開臉去,不敢再和那一雙綠眸對視。
夙天遙將她的反應表情全都看在眼底,輕輕地拉起她緊抓住薄被的左手,「這種藥膏抹在傷口上會有刺痛燒灼的感覺,稍稍忍耐一下吧。」
「嗯。」
他輕輕地將藥膏敷上她右手臂上的猙獰傷口。
「哇!好痛、好痛。」她從沒料到會這麼痛,這是什麼鬼藥膏嘛? 「這到底是治傷藥還是毒藥?」她反射動作地瑟縮了一下。
夙天遙使出的力道正好可以扣住她的手臂,卻又不會傷了她,「只要五分鐘就好。」
「五分鐘!」只怕傷還沒好,她就已經先痛掛了。「我捱不住了。」
「你總不希望身上留下疤痕吧!」他的語調依然輕輕柔柔的。她身上的傷口多得數不清,如果都留下疤痕的話……天哪!光想就很恐怖了。「更何況長痛不如短痛,你就忍一忍吧!」他的眼中閃著奇異的綠色光芒。
這個時候她胸前那道八公分長的傷應該已經痊癒了才是,夙天遙思忖著。
望著那一雙閃著溫柔綠光的眸子,秦諾昂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話,「好……吧!」她咬緊牙根。
第二章
夙天遙專注地包紮著她骨折的右手,還特地用三角巾將之固定在胸前,他有把握只要兩個星期她骨折的右手就可以運用自如了。
「我的傷真的全都好了耶!」秦諾昂驚喜地發現。「而且都沒有留下疤痕。」
怎麼可能?!從抹藥到現在也只不過才半小時而已,她身上醜陋的傷口就全都不見了,彷彿她的身上從不曾出現那些傷。
「我知道。」他淡淡地道。那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中,藥膏是他調出來的,他當然知道會有什麼功效。
聽他的語調,似乎一點也不訝異會有這樣的結果,她不明白,「那是什麼藥膏?」
「我自製的藥,沒有取名字。」夙天遙將所有的東西都物歸原位。「你的右手大概再兩星期就會痊癒了。」
「謝謝你。」
「不用客氣,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他舉步走向後頭,他該洗個澡了,全身髒兮兮的。「待會兒我再拿套衣服給你換上,先休息一下吧!」
「等等。」
「怎麼了?」他回頭看她。是手上的傷還會痛嗎?或者他漏掉了哪個部分?
「我是秦諾昂,我的朋友都叫我阿諾,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救命恩人的姓名不能不知道,這是禮貌。她依稀記得那一群人開口閉口都是夙醫生多好多高明,而那個夙醫生會是他嗎?
「夙天遙是我的名字,你真的該休息了。」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那是他的招牌表情,「我晚點再拿衣服過來。」
「謝謝。」
夙天遙點點頭離去。
他很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而且有一雙溫柔的綠色眸子和溫和的脾氣,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沒有他,只怕這會兒她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受人點滴,必當湧泉以報。」一直是父母親灌輸給她的觀念,秦諾昂也一直努力奉行不悖。不過,直到現在她還是不太明白這裡所有的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又怎麼會到這裡來?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是,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想再看見其他畸形怪狀的人,她不確定自己現在是否還承受得起驚嚇?
秦諾昂輕輕地靠向床頭,手中依然抓著薄被遮在胸前,她現在躺在夙天遙的床,四周圍繞著綠草般的清新香味,彷彿置身在大自然裡一般,而他的身上也有這種清新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