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與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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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伊凡是我非常要好的友人,友人的家族有難,伸出援手是理所當然的。雖然我不是衛羅斯人,但在衛國的宮廷也小有影響力,我可以幫助你走出困境。」

  聞言,娜塔莎抬起頭,驚懼如小鳥般的藍眸在謝維克臉上梭巡,欲言又止。

  「你可以放心地說,沒關係。」溫柔堅定地,謝維克靠向前去。

  輕搖了下頭,她閉上眼睛。「不……沒有人逼迫我什麼……我很樂意嫁給渥夫大公。他待我極好,很好,他是個好人……」

  「但他不可能愛你。」

  冷酷地,謝維克剖開保護殼,直搗痛處地說:「這點我敢斷言。那男人沒有半點墜人愛河的模樣,我昨日和他見面,他甚至……未曾停止荒唐的行徑。你要這樣一樁沒有愛的婚姻,理由何在?」

  娜塔莎抖著唇,怯怯地揚眸說:「不為愛而結婚的上流社會夫妻,您也見多了吧?我尊敬大公閣下,也將在上帝的面前誓言永遠對他忠誠、愛他,這樣不行嗎?」

  萬萬沒料到這怯生生的姑娘有反駁之力的謝維克,一時間愣住了。

  「您若真是伊凡哥的友人,請不要再反對,請給我們祝福。我與大公之間有著深切的聯繫,那不是您這樣的人會懂得的。您很好心,這樣地關心陌不相識的我,但我是認真的,大公也是,我們都期待著這場婚禮的舉行。」

  咬著唇,思考半晌,謝維克歎息了。

  「那傢伙——渥夫·拉沃爾是個多大的混帳,你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對……算了,我不想做個在背後批評他人的無恥小人。」以一手覆在額頭上,閉上絕望的眼,謝維克仰靠在沙發背上。

  「……知道……」以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娜塔莎模糊地說。

  謝維克吃驚地挺直背坐正。「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知道伊凡哥與大公閣下……之間……的關係……」強忍著淚水,娜塔莎繃著下巴,雙唇哆嗦個不停地說:「我全部都知道。」

  「那……這樣你還要嫁給他?!」假設她從頭到尾都知道,那她更不可能不知道,這婚禮是陷阱,是報復的手段,絕對是拿來折騰伊凡用的啊!

  無法再回話的她,僅是點頭示意。

  剎那間,謝維克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他以為這是渥夫單力面的謀劃,可是,很顯然對一切知情的娜塔莎也參與其中。為什麼伊凡的妹妹會幫助渥夫實行這樁復仇計劃,謝維克也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照這情況推演,自己這趟注定是要無功而返了。

  「你滿意了沒?」

  謝維克霍地回頭,起居室的門邊不知何時站立著的頎長人影,正以雙手環胸的悠哉姿態,觀望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精悍的身軀包裹在完美無瑕的奢華絨袍下,輕巧地移動到娜塔莎身邊。專人細心打點的髮型不再紊亂,潔淨的下顎不再有頹廢的痕跡。從指甲到鞋跟無一處不是翩翩上流紳士模樣的男子,和昨天謝維克所看到的,判若兩人。

  「親愛的,我來看你了。」執起少女纖細的小手,印上一吻,渥夫優雅地行完禮之後,瞥視謝維克說:「希望我這位好管閒事的朋友,沒太費你的精力,太讓你勞累。」

  娜塔莎搖晃了下小腦袋,又恢復成原先那文靜的、內向而怕生的模樣。

  這兩個人的哪一點、哪一處,像是一對快要成婚的夫妻?!謝維克見他們不只是「相敬如賓」,根本是「相近如冰」!

  然而,眼尖的謝維克也嗅到了飄蕩在這兩人之間的「共犯」味道……四目交接時、雙手碰觸時,都在若有似無地交換著一種默契。這之間到底有什麼「緣由」,沒有預知能力、無法鑒往知來的他,現在還說不上來,只能說是一種直覺在發出警告——將有什麼事會發生!

  「我不知道你幹麼這樣費盡心思地反對一樁好姻緣。」渥夫安撫完娜塔莎後,高深莫測的綠眸不露半點情緒,冷淡地對著謝維克說:「看在我們往日的情誼上,我不會禁止你出席我倆的婚禮,可是你也別再來騷擾娜娜了。她身子很虛弱,需要長時間的休養,沒空聽你的胡言亂語。」

  由椅子上起身,謝維克不慍不火,拂落黑袍上的:毛絮,並說:「自討沒趣的事做一次就嫌太多了。我很有自知之明,不會再說什麼的。不過

  以生平最嚴肅的臉色與態度,謝維克牢牢地瞪著渥夫,說:「你別太小看伊凡了,等他知道這件事後,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

  歪著嘴角,綠眸諷刺地瞇細。「你想說他還能再暗殺我嗎?」

  謝維克靜靜地看著他。

  「哈哈哈哈!我可不再是昔日的我,那個蠢得讓一名淫歸登堂人室的我!他有辦法能接近得了我,就讓他試試看好了!哈哈哈哈!」

  無可救藥,就是說這種人吧?

  不再多言的謝維克,掉頭離開這間屋子。

  站在窗台邊,凝視著好友離去的背影,手握著一隻金盃的渥夫,將杯中的烈酒一口喝乾。

  娜塔莎隔著一段距離,坐在躺椅上,小聲地開口說:「大公,我……表現得還好嗎?」

  回頭,渥夫虛假地微笑著。「當然。你做得很好,娜娜,非常好。」

  「但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安……」

  揪著覆在膝蓋上的毛毯,娜塔莎絞著毯子,底下是一雙動彈不得的腿。幼年的一場重病,讓她失去行動的自由,她像只有著翅膀卻不知道怎麼飛的鳥,從過去到現在,始終都是「他人」的負擔。

  過去是伊凡哥的……

  現在則是……

  她抬起臉,看著那魁偉、帶著寂寞的身影,胸口泛起一陣室息的痛楚。

  他們是同病相憐,都是犯下同樣過錯的……罪人。如今靠在一起,互舔傷口,卻還是解不了彼此的愁。

  這麼做是對的嗎?這麼做真的好嗎?將別人推人火坑,自己爬上幸福的台階,難道不會受神的懲罰、挨神的怒斥嗎?娜塔莎不時會發出這樣的疑問。日子越是接近,她便越是按捺不住這份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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