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她相信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再也不會了。
她坐在床沿,慢慢地穿上他為她準備的乾淨衣服。
突然,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她以為是他又回來了,猛地揚起頭——
★ ★ ★
進來的是一位紅衣姑娘,長相嬌美青春,眉宇間有一股驕縱刁鑽的味兒。她是誰?她在心裡疑問著。
梵靜怔然地看著坐在梵毅床上的她,隱隱覺得有點眼熟。突然,她想起眼前這衣衫不整的姑娘是誰了。
她不就是那個死了夫婿的馬府少夫人,也就是梵毅口中貪慕虛榮、攀附權貴的女人——那個教梵毅受傷的女人。
她怎麼會在梵毅房裡,而且還衣衫凌亂?莫非她跟梵毅發生了什麼事?
看她長得國色天香,絕對不遜於她大哥梵剛身邊的那位俞姐姐。不過俞姐姐是個有骨氣的剛強女子,才不是她這種貪圖富貴榮華,不惜出賣自己的女人。
忽地,她發現床上那一包黃金。難道梵毅買了她的身體?
這個女人居然為了黃金就跟梵毅上了床?
忖著,她忍不住對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胤貞,說了句殘酷的話,「他終究還是用黃金買了你?」
胤貞一震。終究?是什麼意思?這紅衣姑娘指的是什麼?
「拿了黃金就走吧!」梵靜無情地說,「他才不會對你認真呢!」
胤貞不知道梵靜是什麼人,但看她可以自由地出入梵毅的房間,可見兩人的關係一定極為密切。
她是誰?是梵毅的什麼人?她說「終究」,是指梵毅對她只是身體上的需求?
如果是這樣,方才梵毅為何不索性要了她?
「還不走?!」梵靜衝上前,一把拉起她, 「走啊!」她將胤貞往門外推。
「姑娘,我……」她想問梵靜究竟是何人,但梵靜以為她是要床上的那包黃金。
梵靜大步走向床邊,抓起布包,又走向了胤貞。「拿去!」她將布包往胤貞手裡塞。
「我……」胤貞不知所措地望著她,「我不……」
「怎麼,不夠?」梵靜挑挑眉頭,不屑地睇著她。
胤貝搖搖頭。
梵靜瞪著她,「既然夠了,你還不走?」
「姑娘,你……」她試探地問:「你是他的……」
「未婚妻!」她不加思索地說。
哼,她才不讓這女人得意地以為梵毅心裡只有她呢!梵毅是她三哥,平時又極寵她,在這個時候,她當然要幫他出出氣。
聽見「未婚妻」三字,胤貞的心已經涼了。
他已有如此嬌美的未婚妻,為何又要糾纏著她,甚至讓她以為他是愛著她、眷戀著她的呢?
終究還是用黃金買了她?梵毅方纔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對她有慾望?他……他對她只有肉體上的渴望?
她好傻,她還以為他真愛她,還為他眼底那無奈及惱恨心痛,原來……原來是這樣的……
「你走吧!」梵靜見她發怔,動手推了她一把。
她踉蹌了一下,臉上掙是難堪。
「姑娘,」她將布包塞回梵靜手中,「告訴他,我不要他的黃金。」話罷,她轉身便要離去。
「喂!」梵靜一怔,急忙地叫住她,「你為什麼不要?」
胤幀幽幽地回過頭,「我要活下去,所以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用黃金買我,就是他不行。」
她眼底飽蓄著傷心的淚水,但直至她離開,都倔強地沒讓淚水落下。
梵靜怔愣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有點恍惚了。
她不要金子?為什麼?她不是那種為了金銀財富就可以出賣身子的女人嗎?梵毅是這麼說的呀!
方纔她雖然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但她看得出來,那是心碎的淚水。
那女人她……她對梵毅動了情?!
第八章
梵毅回到房裡,只見梵靜垂頭喪氣地坐在他床上。
看不見胤貞的蹤影,他也沒問。他想,她應該是帶著那包黃金走了吧!
「三哥,」梵靜哭喪著一張臉,「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他睇了她一記,不甚在意,「你每天都在惹事,做錯一件事算什麼?」
她跳起來,心虛嬌嗔著:「唉唷,人家跟你說真的啦!」
他往桌旁一坐,逕自倒了一杯水,「你又闖什麼禍了?」
「我……我說出來,你別罵我……」她陪著笑臉挨在他身邊坐下,「剛才呀,;我進來時看見那個女人在你床上,我就……」
「就什麼?」他斜瞥她一眼。
「我就趕她走,然後……」她扳弄著指頭,低垂著頭,「我還告訴她說……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梵毅眉心一擰,難以置信地望著她,這丫頭沒事說什麼謊?
『『我是不想讓她覺得你心裡只有她嘛!」她說。
「誰告訴你我心裡只有她?」他眉梢一揚,有點惱火地質問她。
見他有點動怒,梵靜知道他是因為心虛。要不是心裡有鬼,要不是有什麼古怪,他幹嗎邵麼激動?
「我猜的呀!」她獗起唇,一臉任性地說。
「你猜?」他瞪著她,沒好氣地。
梵靜心想自己剛才趕走了胤貞,心裡也覺內疚,只好癟癟嘴,一副無辜委屈的模樣。「我是想替你出口氣嘛!」
「出你的鬼氣!」他蹙眉斥道。
她嘟著嘴,不甘心地說:「你生什麼氣?人家又不是故意趕她走的。」
梵毅瞅了她一記,無意識地一歎,「我沒氣你趕她走,她!是該走的。」
見他神情沉鬱,她機靈狡黠地又湊上去。「三哥,你跟她怎麼了?」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多事?」梵毅叫起濃眉,懊惱地道。
「我是關心你呀!再說,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姑娘留了什麼話給你?」
「我不想知道。」他口是心非。
胤貞留了話,她……她說了什麼?又有什麼好說?
「真的不想?」她賊笑著挨近他.「一點都不想?」
睇著她賊溜溜的樣子,他不覺皺起了眉心。
說他不想知道是假的,可是……要他在這賊丫頭面前承認他想知道,那豈不成了她一輩子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