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鴨變鳳凰(蜜月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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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安東妮亞很高興能挽著他的手臂,否則的話,她想,她可能會摔倒在地上。

  他們穿過花園,走向屋裡;這時,可以聽到伯爵夫人正對著丈夫尖聲叫喊,而她的丈夫則用憤怒的聲音回答她。

  不可能說什麼;不可能說任何事情,直到公爵帶著安東妮亞進入明亮的大廳。女侯爵正站在門邊,和客人—一道別。

  「這真是個愉快的夜晚。」公爵慇勤地說。

  「我真高興兩位能夠光臨。」女侯爵回答。「如果你們要在巴黎待上一段時間,我們一定要再見面。」

  「我的妻子和我會非常高興能有這個機會的!」公爵回答。

  他吻了女侯爵的手,安東妮亞彎膝行禮。他們很快上了馬車,駛向香捨麗榭。

  「那是……什麼意思?你不能跟他決鬥!」公爵一直默不吭聲,使得安東妮亞瘋狂似的說。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回答。「我得向你道歉,安東妮亞,這對你來說,一定是個很狼狽的場面,不過伯爵一直想找個借口向我挑戰。」

  記得伯爵夫人歡迎公爵的樣子,安東妮亞想,或許伯爵的確有嫉妒的理由。可是她用驚恐的語氣所能說的,只是:「他可能會……殺了你!」

  「不太可能,」公爵回答。「大部分的決鬥都是適度文明的。流一點點血,使榮譽獲得補償!」

  「你能……確定嗎?」安東妮亞問。

  她想著伯爵故意侮辱公爵時,那種憤怒而粗野的態度。

  「我向你保證,安東妮亞,」公爵說。「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明天早上你起來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安東妮亞問。

  「不行,你絕不能去!」公爵回答。「這種場合不能有旁觀者;我保證這只是安撫伯爵自尊的一種形式。」

  「伯爵夫人很吸引人。」安東妮亞說。

  「是很吸引人,」公爵答道。「不過,我並不是第一個發現這一點的人!」

  「那麼你為什麼要為她決鬥呢?」

  「這是榮譽問題,」公爵回答。「既然我們彼此坦白,安東妮亞,所以我得向你承認,伯爵或許的確有對我極為忿怒的理由。」

  「可是你不能……和每一個……嫉妒你的人……決鬥!」安東妮業結結巴巴地說。

  「我希望不必!」公爵微笑著.「可是瑞尚維爾一向是個暴躁而且過份戲劇化的傢伙。有一次,他挑戰地說要和法王決鬥,幸好別人說服了他,使他沒有做出蠢事。」

  「這一次……就沒有人能……勸阻他嗎?」安東妮亞很小聲地問。

  「我不是國王!」公爵回答。「而且我向你保證,我並不怕瑞尚維爾或其他任何人!」

  然後,就似乎再沒有什麼可說了。車到門口,公爵護送安東妮亞進入大廳,吻了她的手。

  「你將來會瞭解我是有安排的,」他說,「好好睡,安東妮亞。我希望明早我們共進早餐的時候,所有這些不愉快都拋到腦後。」

  她有一種不該讓他去的感覺,她想抓住他,可是他轉身走出屋子,他聽到馬車駛遠的聲音。

  她躊躇不安地站在大廳上,夜班的僕役在一旁,似乎正等著她下命令. 安東妮亞打定了主意。

  「立刻把圖爾帶來見我!」她說。

  「是的,夫人。」

  僕役急忙上樓去找公爵的貼身隨從;安東妮亞走進了客廳。

  高空的星星漸漸隱去,東方,出現微弱的亮光,樹林卻仍十分黑暗。

  圖爾帶路穿過灌木叢,安東妮亞緊跟在後,生怕在黑暗中失去了他的蹤影。

  公爵走了以後,她費了很多口舌,想讓圖爾帶她到波伊士,直到她威脅說要自己一個人去,他才答應。

  「我不知道公爵大人會怎麼說我。」他一直不快樂地喃喃自語, 「由我來承擔,圖爾。你跟我一樣清楚你不能違背我的命令。我要你帶我去波伊士看決鬥進行,萬一公爵大人受了傷,或是需要援助,我們才幫得上忙。」

  他看起來仍然不太高興,安東妮亞又說:「如果大人沒有受傷,我們可以在他回來之前就溜回來。」

  她知道她想做的事很困難,可是在圖爾答應之後,她真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他跟著公爵好多年了,公爵每次出國都會帶著他去。

  公爵在英國還有兩個年輕的貼身隨從,不過圖爾卻會說好幾種外國語言。

  為了想多知道些伯爵的事,在去波伊士的途中,她堅持要圖爾坐進馬車裡。

  她知道要他坐在她對面小小的座位上,而且她竟然問這麼不尋常的問題,一定使他覺得很窘迫。圖爾坐得筆直,兩手緊握著帽子。

  「告訴我瑞尚維爾伯爵的事情。」安東妮亞問。「他是個好射手嗎?」

  「他以決鬥次數多而著名,夫人。」

  「全是為了伯爵夫人,」安東妮亞發現自己是在明知故問。「他以前恐嚇過公爵大人嗎?」

  「兩年前有過點小麻煩,夫人。」

  「哪一類的麻煩?」

  圖爾看起來很不安。

  「我猜得出來。」安東妮亞趕忙說。「可是那時候,伯爵並沒有向公爵挑戰?」

  「他也恐嚇了,不過那時大人是在英國大使館裡和大使在一起,我想伯爵先生認為那會引起國際糾紛。」

  「我知道了!」安東妮亞回答。

  現在公爵不在英國國旗保護下;因此,伯爵要報兩年來一直象蓄膿傷口般刺痛他的仇恨。

  她突然強烈地恐懼起來。

  圖爾似乎知道她的感受,說:「不要擔心,夫人,不會出事的。沒有誰玩槍比大人玩得更好,他是絕無僅有的狩獵家。」

  「我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安東妮亞其實是在告訴自已。

  同時。她內心深處卻有一份恐懼,那似乎是一種不祥的預感。

  從灌木叢中偷望出去,可以看到那塊林中空地。

  她知道那是著名的巴黎式決鬥的傳統地點,心裡想:多少人只為了一些令人厭煩的女人所引起的嫉妒和憤怒,葬身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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