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斯慢慢側過身,仰望著她。
"為什麼?"他靜靜地問。
"為什麼?你知道為什麼!"接著她幽幽地說道,"而且我不是個他XX的處女,現在不是了,對嗎?""我說過你是嗎?""大約五分鐘以前。""見鬼,我睡著時在說話?""多著呢。"她嗤笑著說,接著旋過身慢慢走開。
"別人睡夢中說的話你可不能當真,貓咪眼,"他叫道,"而且說句實話,現在我一點沒把你當成個他XX的處女。""滾你的蛋!"她一邊走一邊扭頭回答。
可是考特尼走到死蛇那兒便停住了。死蛇旁邊放著一隻帶拉繩的皮兜,她明明記得昨夜還沒有。
一陣涼意順她脊背滑下,她迅速偷偷地四下看了看,可到處是雜草、灌木叢和樹林,任何人都可以藏身。
她盯著那隻小兜,不敢碰它。兜做得很精緻,鹿皮的,大約有她兩個拳頭大。鼓鼓囊囊的,裡面裝了東西。
要是晚間她在照料錢多斯之際,有人從他們營地經過,她怎麼會沒看見他,或者察覺到他的到來?而且為什麼那人沒有公開亮相?可能是有人無意中丟落的?即便這樣,他們也應該會看見營火,會走上前來……除非他們不想被人看見。
知道夜間某時有人的確到過這兒,而且可能趁她不注意時還觀察過她,考特尼不禁毛骨悚然。可會是誰呢?丟下這兜兒幹嘛?她小心翼翼地撿起小兜的拉繩,回營地一路遠遠地拎著不讓它碰自己。錢多斯還在原處,側躺著,她提醒自己他並無好轉,只是醒過來了。老天,在他虛弱難受時,看看她都對他說了些什麼!她成了什麼了?"看它那樣子不像會咬人,貓咪眼。""什麼?"她問道,慢慢走近他。
"那小兜。你拎著它離你身子那麼遠,"他說道,"但我認為並不必要。""給你。"考特尼將它丟到他面前, "我可不願自己打開它。我在你那條死蛇旁邊發現的。""別給我提那條他XX的毒蛇,"他恨恨地說道,"我真恨不得再把它打死一次。""我想也是,"她深為同情。接著她低下眼睛。"我--我很抱歉惱成那樣,錢多斯。我對你說的某些話都是毫無理由的。""忘了吧。"他回答,心思在小兜上。他將它打開來。"上帝保佑他!"他從兜裡抽出一株彎著的草時,大聲叫道。草根都還在。
"這是什麼?""蛇草。我昨天夜裡能用上它多好!但現在亡羊補牢也還不晚。""蛇草?"她疑惑地問。
"使勁碾碾,在擠出來的汁液裡加些鹽,然後抹在傷口上。這是一種治療蛇傷的良藥。"他把蛇草遞給她。"行嗎?"考特尼接過來,"你知道是誰留下的,對吧?""知道。""嗯?"他回視良久,她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最後他說道: "我的一個朋友。"她瞪大了雙眼,"可是為什麼這位'朋友'不能上前來親手交給我這株蛇草呢?他可以教我怎麼用啊。"錢多斯歎息一聲。"他不能教你怎麼用。他不會說英語。而且如果他來了,你可能會嚇得掉頭就跑。""他是個印第安人?"實際上這不成其為問題,因為對他們的客人是個印第安人她早略有所知。"飛狼,或許是他?"錢多斯皺皺眉。"我當真講了夢話,是嗎?""你同好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舉行了會談。你經常說夢話嗎?""我他媽怎麼知道?"這聲怒斥讓她轉身走開。她調好蛇草,又回到他身邊。"你轉個身趴下,好嗎?""不。把那玩意兒給我。""我來!"避開他伸出的手,她繞到他後面,一邊說著, "昨夜你想自行處理,結果夠慘了--自作自受,我得多說一句。""我並沒求你幫什麼屁忙。""你倒是寧願不要命,也不願我幫忙,是不是?"她反唇相機。
他沒回答。他沒再說什麼。
考特尼心裡隱隱作痛。她所做的一切,他至少應該有一點謝意的表示。但他顯然毫無感激之意,而且他並不樂意非得接受她的幫助。
"你的朋友還在附近嗎,錢多斯?""你想會會他?""不是。"他疲憊地歎口氣。"此刻他不會在附近,要是你正為此擔心的話。但是他很可能會再次露面,來看看我好了沒有。不過,你不會看到他的,貓咪眼。他知道你很容易被嚇著。""我的確不願見他,"她冷冷地回答,"他怎麼知道的?""我告訴過他。""什麼時候?""這到底礙了什麼事了?""沒事。"她料理好的他的腿,又繞回來面對著他。"我只是想知道他幹嘛跟著我們。我上次見到的就是他,對吧?有多少個夜晚他悄悄地溜到--"她意識到那種可能性,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那個夜晚沒在周圍,貓咪眼,"錢多斯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聲說道,"而且他不是在跟著我們。我們……碰巧去往一個方向。""可要是沒我,你會正同他一道騎行的,對嗎?沒錯,你當然會。怪不得你當初不想帶上我呢。"他鎖起了眉頭,"我告訴過你不想帶你的原因。""是的,你說過,可不是嗎?"她冷冷地說道,"但是你得原諒我,假如我對你那天晚上說的話一半也不再相信的話。"非但沒來安撫她--像她希望你所做的那樣--錢多斯竟一言未發。對著他又是嘶叫又是哭泣的,已經讓她心都碎了。總算,這次她沒哭沒叫。她抱起雙臂離開了。
"我要到河邊去洗東西。假如我幾分鐘之內不回來,你就知道我撞上了你的朋友,昏死過去了。"
錢多斯看著考特尼重新加熱那鍋肉湯,這湯她整天都在催他喝。傍晚的陽光親撫著她的頭髮,那濃密的金色長髮閃耀著縷縷金光。他覺得看她永遠也沒個夠。而且他正在發覺一旦涉及她,他就跟個折磨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