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美人。」
沙啞的聲音使她忍不住的戰慄。
「我相信你已經認識我的幾個朋友,但是還沒見過我的妹妹。」她盡量以平靜的口氣說,他很快的看了那狼狽的金髮女郎一眼,禮貌的點點頭,然後把線轉回夏蕊臉上,他們兩個人繼續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凝視著對方。
「啊,我們終於看到新婚夫婦團聚在一起了,」絲蘭一走進門就大叫著說,手裡挽著唐納,「你一定不知道我們在那裡碰到他的,就在城裡的另一頭,如果不是我們順便送他一程的話,他一定無法準時到達這裡。」
「你真是體貼,絲蘭。」夏蕊以緊繃的聲音回答。
「我們等一下再過來和你們聊天,」絲蘭愉快的說,「我必須先去和每個人打聲招呼。」
她和唐納走進大廳,芬妮也跟了進去,留下夏蕊一個人和他在一起。
「這裡有沒有我們可以私下談話的地方?」
「沒有。」她暴躁的說,聽見自己的聲音是如何的果斷。
「你怕單獨和我在一起嗎,美人?」
「不,我……我只是看不出有任何我們不能就留在這裡的理由。」
「隨你怎麼說,」他低吼道,「但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他很快的把她拉到他身上,他的嘴猛力的壓上她的,他身體貼在她身上的打擊就像電擊火花一樣,她沒有力量抗拒他,雙手移到他的肩上,繞在他的脖子上,手指插進他的頭髮當中。
他抬起頭,猜疑著她是否會推開他,但是她沒有,她的眼睛發亮像深紫色的水晶。
「我恐怕我是身不由己。」他溫柔的說。
「什麼?」
他微笑著,「看看你的周圍,美人。」
她看了,臉一直紅到耳根,芬妮驚愕的注視著她,絲蘭在微笑,茹蒂和另外一些女孩則咯咯的傻笑著,房間裡的男士們都想假裝他們什麼也沒看見,她真想當場死掉。
她恍然大悟的縮回手臂,然後退兩步,「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憤怒的咬著牙齒。
「非常容易,也非常榮幸,「他回答,扶著她的手臂把她帶離他們的觀眾,「你為什麼不問白己那個問題?你剛把我以你丈夫的身份介紹給在場的每個人。」
「怎麼?你不是嗎?」她反問。
「不是。」
她睜大了眼睛,「原來是你,史瑞,我很驚訝你居然肯承認。」
「史瑞?」他挑起一邊的眉毛,「為什麼你會把我想成史瑞呢?」
「別想把我弄得糊裡糊塗的,你在旅館登記的名字是史瑞。」
「這麼說來你父親又調查過我了。」他的口氣轉為冰冷。
「又?」她遲疑的問,「你知道他派人到鈕鎮去的事?」
「那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我想知道這個和另外幾件事。」
「但是他找的是默可,不是你,噢,我真想尖叫起來!」
他笑了,「那麼我們最好找一個隱密一點的地方,你妹妹的臥室怎麼樣?」
「我對和你一起待在臥室沒有信心,花園裡較為適合。」
她帶領他來到屋後的花園,玫瑰叢中有幾張長條椅和一個噴泉,燈光從屋子裡流瀉出來,空氣很清涼,她在關上門之後轉身面對著他。
「如果你不先把自己解釋清楚,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她單刀直入的告訴他。
「我?蜜糖,你才是需要做些解釋的人。」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你在亞利桑那所嫁的那個人。」
「那麼為什麼你又要否認你是我的丈夫。」
「因為你所拿到的那張結婚證書根本沒有價值。」
她張著嘴巴瞪視著他。
「你是說那個牧師不是──」
「噢,那個牧師是真的牧師,而你和我都知道我們結婚了,但是你能證明嗎?如果我用了別的名字,我能算是你的丈夫嗎?」
「我不明白,你不能只是換了一個名字就可以逃避婚姻。」
「我可以,你也知道我可以,有一個雙胞胎的兄弟就有這種好處。」
「我從來沒聽過這麼荒謬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相信我,那是可能的,那張證書只有在我承認我是賀默可的時候才能生效。」
「但是我們有過儀式的──」
「可是沒有證人,你的朋友會認為你是為了保全名譽才那麼說。」
「你不能如此對待我,」她堅決的告訴他,「我們必須是結了婚的。」
「為什麼?」他提高了嗓門,「難道背後還有什麼隱情?」
「默可,我知道你發現我仍然是你的妻子的時候一定很驚訝。」
「驚訝還不足以形容。」
「請你讓我解釋,我很想解除那個婚約,但是當我回到家裡的時候,我父親仍然執意要我嫁給喬爾,如果我不告訴他我已經結過婚的話,我現在就是柏夫人了,他當然不喜歡我們結婚那回事,他想找到你,想看看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你沒告訴他我是一個混蛋?」
「我沒告訴他你是怎樣的一個騙子。」
「我?」他生氣的叫道,猛力抓住她的肩膀,但是一看到她那雙大大的、害怕的眼睛,他沒有做出粗魯的動作,只是把她推開些,「讓我們來談談你是怎麼騙人的,哈太大?李約翰的女兒?十八歲?一個孀婦?和你的父親失和?還有什麼是我遺漏的?」
她發著抖,「默可,我可以解釋。」
「你可以嗎?」他現在已經是在怒吼,「如果我真的是一個想要妻子的可憐人呢,你在應徵的時候想過了沒有?」
「不是我應徵的,」她也吼了回去,「是我妹妹。」
他們互相驚愕的瞪視著對方,然後他說,「坐下,夏蕊,從頭開始說。」
夏蕊從頭把喬爾和芬妮的事說了一遍,「我本來打算把車票和芬妮的一封信一起送還給你,但是在我離開紐約之後,才發現我的首飾都不見了,」她沒有解釋原因,「我別無選擇,只好用了你的車票。」
「當你抵達鈕鎮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事?該死,我們可以打個商量,不必說這些謊就可以互相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