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是說……你不……應該瞧不起別人。」話是一鼓作氣說完了,可是魯鶴蔡聽得很痛苦,因為楊惜弱的音量像蚊子叫一樣,所以他靠近再靠近,想傾耳聽清楚她咿嗯個什麼鬼,但任護成厲眼一掃,讓他保持在二步距離外。
「哇拷!他娘……」魯鶴蔡自動消音,因為任護成很溫和的朝他笑,笑得他發涼想打噴嚏。
楊惜弱大眼迷惑的眨呀眨的,看向任護成。
「耳朵洗一洗,魯鶴蔡是在說他家的一種家鄉話,不必記住。」任護成好玩的輕輕搓搓她貝耳,「再說大聲一點,很多人年紀比較大耳背,你要用吼的人家才聽得見。」
年紀大耳背?魯鶴蔡差點一口髒話又出籠,老大哄丫頭也哄太離譜了。
楊惜弱聞言只好吼得正好讓大家聽見,嘖!中氣不足,一旁的任護成聽了只想該怎麼讓她每天練吼功。
「我什麼時候瞧不起別人了?」魯鶴蔡壓根兒不記得自己剛才唾棄女人的口吻了,只想誰懂得這楊姑娘說什麼。去!
「沒有嗎?」楊惜弱訝異的問。
魯鶴蔡一聽以為馬上要吵起來了,因為他知道女人就是會無理取鬧,可他架式還沒擺好,誰知卻見她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喔,對不起,我誤會了。」
魯鶴蔡呆呆的張大嘴,一時反應不過來。
「蟲子飛進你嘴巴裡,」任護成的聲音,讓魯鶴蔡收起呆樣,忍不住又仔細瞧瞧楊惜弱。
「你們事情既然說完了,我們走吧。」直到任護成拉著揚惜弱的手快走遠了,魯鶴蔡才如當頭棒喝清醒急起直追。
「老大,我們上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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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澗野花,盈盈飄曳。
「這裡我來過。」楊惜弱稚嫩的嗓音有著驚喜的高昂。
「那天我就是在這裡撿你回來的。」不然還不曉昨她會流浪到哪兒去呢,任護成冷哼一聲。
只見她傻不愣登笑。
「原來老大是在這兒和楊姑娘巧遇,難怪這麼湊巧了。」魯鶴蔡恍然大悟,他還不曉得為什麼那天老大還陰森森的怪模怪樣,才隔了一天,找了好久沒消息的楊姑娘突然就繃出來。
任護成敲了下楊惜弱的額頭,然後順撫著她髮辮,是氣惱又愛憐,「別光是笑,找不著路,哼、哼、哼……」
「我在想了啦。」她很心虛的四處觀望,可是一看到新奇的美景時,很不小心的就會容易忘神,所以他們三人出來了大半天,前進的路程直可媲美烏龜爬樹一樣。
「老大,這附近就這條路稀少人煙,其他的那天我們已經巡過了,應該不太可能。」在岔路上,楊惜弱又猶豫了,魯鶴蔡稀奇的挺身而出,為她解圍。
「惜弱!」任護成生氣的喊她,無論如何他要她學會有記性點,他絕不允許她再有失蹤迷路的事情,一次的教訓已經夠多了。
嗯了半天,楊惜弱左看看右瞧瞧的,還是不能決定,任護成的臉則已經鳥得不能再鳥了。
「啊,有了,那塊石頭。」她那天坐在那兒想了好久事情,沒錯!「這邊走。」
有了竅門後,她一會兒認出樵夫休息吃乾糧的小亭子,然後是停著一對黃鸝鳥的大樹……
「你送過我一對畫眉鳥,對不對?」她的腦袋閃過這印象,巧笑倩兮的回頭問跟在他後向的任護成。任護成因她想起這和他有關的小事心中泛起愉悅。
「那鳥兒現在呢?」她接著又問,語氣中顯得很捨不得。
「大概還在任莊,你郡敏姐姐應該會好好照顧的。」任護成猜測並安慰道。
接著他們走的都是蜿蜒的鄉間小路,可喜的是路就那麼一條,不必再讓她費神去憑記憶回想了。楊惜弱被任護成牽著走,一臉沉思,他知道她慢慢回起起一些往事了,所以也不去驚擾地。
「易大哥為什麼會打聽不到你們的消息?」如果任莊像她聽到的那麼富可傾國,再者,他們那麼四處找尋自己,就算易大哥隨意到各大熱鬧都市亮相,任莊分支的人也該多少都會留意到,他們也不至於茫茫然的分開一年了。
這小可愛終於開竅了,孺子可教也。
「你說呢?」任護成笑笑的輕抱起她,與自己平視的一般高,兩人鼻對鼻旁若無人的磨蹭,丟了又教她傷腦筋的問句。
「嘿,老大。」魯鶴蔡猶豫的往後面偷瞧,早在那他們兩口子親親熱熱、不宜旁人觀賞時,他就故作樣子趕在前面找路。
「真應該教文鑒真也跟來的。」任護成嫌他吵,好不簡單惜弱像憶起什麼重要的事,這一打斷,她顯得頭略疼的搖頭晃腦。
「不是啦,老大。」魯鶴蔡偷瞄一下,確定沒有傷眼睛的畫面後,大膽回過頭講話,「這很重要,你真的要幫文鑒真管教他老婆嗎?」
「你有意見?」看她似乎不難過了,任護成才從她額頭上放下柔捏的手。楊惜弱的注意力被挑起,對魯鶴蔡談的話題很有興趣。
「哪有,可是那婆娘你也見過,幹麼多此一舉。」又不是一家烤肉萬家香,沒道理大家都守著老婆過日子,畢竟那「河東獅吼」不像楊姑娘般溫馴柔弱,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可關係文鑒真一輩子的幸福哪。
「你是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不是、不是。」他哪敢有這個意思。魯鶴蔡暗想。不過如果真有人能制服文鑒真那口子,一定非老大莫屬,這點他絕對是信之無疑的。「但是……為什麼非要有娘兒們不可,像現在我們自由自在的愛上哪裡就上哪裡,這不是挺悠哉的?」
「這問題你找文鑒真吵多久了,別來煩我。」
「老大——」
任護成橫視他一眼說道:「那就是說,你對惜弱也有意見嘍。」他矮下身,一副可惜萬分的對楊惜弱說道:「那個人覺得你礙手礙腳呢,這樣你認為他還是個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