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並不愛她啊!」藍妮低嚷。
戚惟傑不耐煩地耙了下頭髮,暴躁地說:
「愛不愛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藍妮一聽,上前攀住了戚惟傑的手臂怒問道:
「那我又算什麼?」
「藍妮,我們在一起,並不是我強迫你的,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而現在你卻反悔逼我離婚,你不覺得太幼稚了嗎?」
是啊,當初是她信誓旦旦地說不求名分,只要戚惟傑回到她身邊,但,女人心是永遠不能滿足的,地下情婦做久了總不是味道;再說女人的青春有限,再這麼虛耗下去,將來人老珠黃,還有誰肯要地,她總得為自己鋪條路,免得下場淒涼。
看戚惟傑的態度是不可能離婚的,那麼她只好……
「你不怕我上門找你老婆?」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眼光一閃,戚惟傑陰狠、莫名地只想保護柳嫣然。他掏出門袋裡的支票本,撕下一張丟給藍妮。
「這張空白支票給你,數目你自己填,我們就到這裡。」語畢,他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去。
怒火、怒火——滿腔的怒火燒掉藍妮對戚惟傑的感情、燒掉她的尊嚴,更燒出恨意、燒出報復的念頭。是的,唯有報復才能洗刷她所受的屈辱,藍妮握緊拳頭向天發誓,一定要戚惟傑付出慘痛的代價。
波瀾不驚的日子底下,是顆一觸即發的地雷,只待有人點燃導火線。
那夜,柳巧眉傾聽好友—席話後,她才猛地驚覺到自己矛盾的心態。她不是早決定將戚大哥鎖進記憶深處,全心接納仇剛,為何那條泰迪熊項練卻還戴在身上呢?她前思後想,試圖釐清自己的感情。
可是,戚大哥和仇剛的影子時而重疊、時而分開,令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愛上的是誰了!
每天跟著仇剛忙進忙出,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及他不經意流露的小動作,莫不喚起她的記憶,而曾有過的懷疑念頭,再次泉湧而出。她暗地決定,一定要挖出真相,揭開仇剛的秘密,即使赤裸的事實會傷害她付出的感情,她也絕不退縮。
這天入夜後,柳巧眉暫時放下紛擾的心情回到戚宅,因為,她還是放心不下婚後的姊姊。
晚飯後,她陪著戚名紹在書房裡下棋,表面上戰況激烈,但暗地裡卻頻頓注意姊姊的動靜,心想,她一定得和姊姊談談。
「丫頭,將軍!」戚名紹笑呵呵的。
「不玩了啦!戚伯父,我盤盤皆輸,有啥搞頭嘛!」柳巧眉佯裝耍賴地嘟嚷,一邊偷瞄著坐在沙發上翻閱育嬰雜誌的柿姊。
「是你心不在焉,怎能怪我?」
「我哪有!是戚伯父棋藝精湛。」她逗得戚名紹心花怒放、笑聲連連。
「好了,我累了,我要先回房休息,放你一馬,讓你和嫣然好好地聊一聊。」戚名紹慈愛地說道。
柳巧眉那點心思,哪逃得過閱人無數的戚名紹!
「謝謝戚伯父。」柳巧眉靈黠地眨了眨眼,上前親了下戚名紹。
「嫣然現在懷有身孕,可不許你們聊通宵,知道嗎?」臨回房前,戚名紹不忘地叮嚀,因為,他可是熱切地期盼他小孫子的來臨呢!
戚名紹一消失在書房裡,柳巧層立刻湊到柳嫣然身邊,故作輕鬆而促挾地問:
「幸福嗎?」
「很美滿。」柳嫣然也幽默地回答。
「你的小寶貝好不好?」說著,柳巧眉伸手按摸著姊姊凸出的肚子。
「很健康。」她恬靜地微笑。
柳嫣然臉上散發著初為人母喜悅的光輝,足以照亮整個世界。柳巧眉一時傻眼了,她彷彿見到聖母瑪莉亞聖潔慈祥的容顏,滿心的悸動敬畏。霎時,她反倒不知該如何啟口探詢姊姊婚後的生活是否真的美滿。想想,若婚姻不幸福,姊姊有可能這般安寧美麗嗎?
可是婚禮之日,戚惟傑威脅的話語憂在耳際,她怎麼放心得下呢?
柳嫣然讀出妹妹眼底的焦慮憂心,於是露出動人的笑容,輕握她的手溫柔地安撫道:
「沒事的,別瞎操心。」
「他對你好嗎?」不用指名道姓,也知道她說的是誰。
「還不錯。」三天兩頭碰不到面,想吵個架都難,當然還不錯。
「我問過王媽,他天天應酬到三更半夜,回到家已經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在忙事業。」柳嫣然平靜地應著。
「姊,這樣的婚姻能長久嗎?又有什麼意義?」
柳嫣然輕拍妹妹的手,露出溫婉的笑容道:
「只要有愛,就有意義;只要有心經營,就能長久。目前我要的是平靜的生活,我已經能夠很滿足了。」
「可是,姊,他到現在還跟藍呢糾纏不清,而且——」
「巧眉——」柳嫣然搖頭制止巧眉的話,刻意轉開話題。「都十點多了,晚上就留下來吧!」她不想知道丈夫在外面的風流帳。
「不了,我會賴床,還是回去睡,免得明天又遲到。」柳巧眉拒絕地搖頭,接著說:「姊,我回去了,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找幫你分擔。」
「好,路上小心。」
惆悵滿腹地走出戚宅,柳巧眉只有一股想大吼小叫的衝動。怎麼女人一碰上感情,就變得像白癡?一有了心愛的男人就失去自我,老是做些忘了拔是誰的奉獻舉動。可那些臭男人,一點也不領情啊!
沿著人行道緩緩前進,偶爾抬頭仰望天空,晶瑩而疏遠;路旁的行道樹迎風搖曳,發出簌簌聲響;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草香味,深吸口氣,沁涼舒暢。也只有在台北郊區,才能享受這樣寧謐乾淨的環境·
走著走著,後面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至近,驀地,一雙大手從背後掹地抱著柳巧眉——
「啊!」柳巧眉花容失色地驚叫。
一個溫熱堅硬的身體緊貼著她,一邊伸出祿山之爪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耳後一股粗重的喘息吹得她毛骨悚然,她拚命地掙扎推拒,口中瘋狂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