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聿勳。」他道出姓名,同時停下手的動作。他扳過她的身體讓她仰躺,與他面對面。
「你的確很吸引我。」從第一眼見到她就移不開目光。這無關乎容貌,吸引他的是皮相之下,那副倔強不讓鬚眉的個性。
「我不屬於任何人。」她驕傲的說,絲毫不願理會從他眼瞳底所散發出來的熱意。事實上,那已教她胸口直髮燙!
他向前傾,兩手支在她的臉兩側,目光炯炯,像是要穿透她的靈魂、她的心。。
「擁有和佔有是不一樣的。」他低道。
「對男人來說,都一樣!」她不馴的反駁出口,學他低沉地回應。
他嗤一聲,卻沉吟不語,教人揣測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他拉起左右兩邊的被褥包裹住赤裸裸的她,只說:
「快睡吧,這可能是你惟一躺在床上的機會。」語罷,他起身離開房間。
被褥下的她渾身發燙,不知是他抹在她身上的東西起了作用、還是因為他——
「不想、不想——」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事實上,她真正不願去想的是,他細心發覺她的不適,以及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一夜的折磨,換得全身通體舒暢。」這是藺雨潔的寫照。只不過,她的臉色卻比平常更為冷淡、漠然。
因為今早所發生的事——
她根本不記得費聿勳什麼時候回來、躺在她身旁,惟一的記憶是一整晚有股熱源包圍著她。
那股熱源從外到內,漸漸地,滲透進四肢百骸,她覺得整個人熱呼呼的,連氣息都熱燙起來。
她張嘴呵氣,極力想趨散體內那股熱意,卻聽到自己發出奇特又怪異的呻吟。
朦朦朧朧睜開眼,眼前是一片蜜色——肌膚?
這下她完全清醒了。
「還疼嗎?」他問,語氣十分平靜。
但就是因為如此平靜的口吻,更讓她覺得自己的姿態好、好淫蕩!
她掙扎起身,卻被他兩手扣住臀部。
她定住不動,心想,難不成他現在就要索求她承諾的事?
「我要是佔有你,你恐怕得休息好幾天才能上路,更何況,我必須如期到青鎮跟兄弟會合,所以未來這些日子,我們還不會發生什麼事。」
藺雨潔懂他的意思,他看出她的駭然!
「既然如此,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因自己的失態,口氣有點沖。
他才一鬆手,藺雨潔二話不說起身,動作極快的下床著衣梳洗,身後傳來低沉的笑聲,直到離開客棧了,還在她腦海中盤旋下去。
於是乎,一上路藺雨潔就板著一張臉,理都不理他,再加上另外一件事,她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前一天兩人共騎時,根本就沒這麼貼近,但此刻她的臀部幾乎完全貼在他腰際,馬匹奔馳讓兩人貼合之處更形緊密,讓她覺得好、好難堪!
夜裡,他依然如故!他們在野地紮營,夜深露重,雖然快入夏了,但已接近北方,天還是冷得緊。他就像一個大暖爐似的,一夜抱著她,而她都是天亮醒來,出了營帳,才感受到冷意。
趕了三天路,她和費聿勳說到的話不超過三句!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她回應他只用一個字「嗯」。
第四天,天際才透出灰藍,天還沒亮,費聿勳決定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用他的方式!
寤寐間,藺雨潔隱約感覺到纏胸的布條被解了開來。是鬆了嗎?她想。
不!是被人解開的!一隻手覆上她胸前的豐潤,略施力揉捏。
「你?」藺雨潔完全醒了,瞪大眼看著始作俑者。她衣襟全敞,纏胸布條被他扯開。
「醒了嗎?我的冰山美人。」他極具磁性的說道。
「你、你不是說……不會碰我……」眉心輕攏,話幾乎是勉強說完。
「我是說過這話,但是你讓我失控。」一說完,他旋即俯下,覆上她的唇。
鼻前全是他的氣息!她的抗議全悶在他嘴裡。
她開始掙扎——
他抓住她的手,將它們置於頭頂,他輕咬她的下唇瓣,低說:
「你不是在反抗我的行徑,你是在抗議自己對我有了反應。」
他的話如榔槌狠狠地在她心口敲下!
「才不是!」她極力否認,同時停下掙扎的舉動。
「嘴硬!」他決定用行動來證明。
從那天早上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們之間並沒有更形親密,反倒是愈加沉默。
近十來天,一路上就只有他們二個人,他們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形影不離,但對很少與人親近的藺雨潔來說,是需要時間適應這一切的。
所以她選擇沉默以對。更重要的是,倔強如她,實在不能接受自己毫無反抗地躺在男人身下忘情呼喊、毫不知羞地癱軟在男人的懷裡!
她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費聿勳當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但連他也沉默了。
父母雙亡之後,他沒有任何的牽絆。戰場是他惟一的歸宿,他早就認定自己最終一定是戰死沙場。
如今卻因為這個女人,而有了不同的想法他想要擁有她!
想要擁有這個冷靜、聰明、獨特、有個性、有自己想法的女人!
藺雨潔其實早就察覺到他的「異樣」,他很少讓馬緩步慢行,通常一上路,就急奔至太陽下山。
而且,他這幾天早上對她的態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之前他醒來都會……哎,她想到那兒去了,那不是重點啊!重要的是——
他到底是怎麼了?藺雨潔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開始關心起他。
「你在想什麼?」低厚的聲音從耳畔響起,他低頭依在藺雨潔耳邊問道。
她心頭一驚,怎麼這麼巧?才想到他——
粉臉不禁刷上一層彤暈。
「那你又在想什麼?」她卻反問他。
「你。」他毫不考慮便直接回答。
臉上的彤暈已染成一片艷紅。她在心裡暗罵自己:真沒用!
「你還沒回答我。」他執意要她回應。
「我們還要多久才會到邊關?」她是很認真的想到這問題,藺雨潔這麼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