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吐血了!鷹的綠眸差點氣得變紅。
搞了半天她還是不放過他那袋銀子,真不愧為商人的女兒:嗜財如命!
她要他留下來?
哼!既然她有興趣引狼入室,那他又何妨當當這匹狼?!
但不是現在……他撫著愈發氣悶的胸口。
先讓他將這該死的傷治好再說!
第四章
天色暗下,任汀瀅興匆匆地帶著一袋銀雨交給了陶總管。
然而,陶總管的回應卻教她直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不會吧?!二百多兩銀子還不夠用啊?」任汀瀅沮喪的看著一雙手在算盤上飛快打著的陶總管。
那個蠻子不是說這二百多兩銀子可以買幾個很好的丫鬟了,怎麼陶總管還說不夠用呢?
「陶總管,你是不是算錯了?那蠻子明明說過這是很多錢的啊?」
任汀瀅不服氣的搶過陶總管手中的算盤,提手欲撥動算珠,卻愕然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懂這盤子上一顆顆的珠子,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偏頭對陶總管尷尬的笑了笑,「呃……這玩意怎麼用啊?」
「你省省吧!」陶總管搖搖頭,將算盤又拿了回來。
[ 這些銀子付了商行之前未清的貨款、遣走一些用不著的下人作盤纏,剩下的讓我們省吃儉用,也撐不過十天半個月,更何況還得幫那個被你打傷的公子買藥……」
「唉……」任汀瀅趴在桌上,沮喪得說不出話來。
「小姐,那個被你打傷的蠻……公子是什麼人啊?」
自下午和幾個下人安置好那被任汀瀅打傷的男人後,陶總管一直悶在心裡的疑問,直至此時才有機會提出來。
「他說他算是我們任家的遠房表親,也是跟著、仇風號。來辦點私事的,所以才知道任家因[ 仇風號] 而出事,及時找了楊狀師來幫我們。」
「咦?既然這位公子是來幫我們的,小姐為何把人家打傷了?」
「呃……」陶總管問得任汀*雙頰發紅,腦中不禁又回想起他那強勁的臂彎,和羞人的親密接觸。
但……這如何能讓旁人知道?
〔那是因為……他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是壞人,所以……」
「任家有表親是蠻子?」陶總管一臉納悶的偏頭想著。
「我也很懷疑啊?你可曾聽說過我爹有個叫邵芯兒的表妹?」她忽然想起「尹」所提的名字。
「邵芯兒?」陶總管搖搖頭,〔我在任家十年了,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麼姓邵的表親。」
任汀瀅輕哼了聲,「所以我就猜他騙人,如果我們任家真有一個嫁給蠻子的表親,照說一定會有很多傳言,但我從來沒聽過。」
[ 這也很難說,若非真有其事,他怎麼敢貿貿然的找上任府?!」
「算了,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我們任家現在也沒有便宜可讓人家估,騙我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任汀瀅撥動著桌上亮澄澄的銀子,狡黠的眨眨眼。「反倒是留他下來,我還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動用他這些銀兩。」
「那現在銀子還是不夠用,小姐打算怎麼辦?」
話題又繞回了令任汀瀅頭痛的原點,難不成再叫她去和那蠻子開口要錢?
不!這袋銀子可是她付出了「某些」代價才換來的,那火熱的肌膚相觸,硯在想起來仍舊令她心跳不已呢,
不行!她是名門淑女,說什麼都要壓下心頭蠢動的慾望。
都怪那該死的尹,如果不是他長得那麼好看,還對她又親又抱的,她怎麼會突然變成好色女!
看著任汀瀅一會兒沉思、一會兒皺眉,陶總管還以為她正為著錢的事在發愁。
〔小姐,府裡還有些值錢的東西,可以先拿去典當,換些銀子應應急,至於以後……我們再慢慢想法子。」
「典當?」又是一個陌生的名詞。
〔呃……聽不懂?」陶總管看著滿臉疑問的任汀瀅,歎了口氣。「典當就是拿值錢的東西去賣給人家換錢,只不過等我們有錢的時候可以再買回來就是了。」
〔值錢的東西?」任汀*環看著大廳,「府裡有什麼東西算是值錢的?」
陶總管跟著看了看四周,其實府裡大多值錢的東西都被蘇秋娘帶走了,剩下的雖也可以賣得幾個錢,卻沒那麼有價值。
他歎了口氣,回頭望著任汀瀅,卻發現到她手腕子上戴著的一隻翡翠鐲子。
這只鐲子是老爺在世時,以五千兩銀子跟一個西域來的玉販買的,聽說它的價值可不只這個數。
「小姐,目前最值錢的東西,大概只有你手腕上的翡翠鐲子了。」
「不行,這鐲子是爹爹給我的,我不能拿它去換錢。」任汀瀅堅決的搖頭,這只鐲子跟著她近十年,對她的意義和其它的裝飾品是不同的,所以說什麼都不能拿去賣。
「那……沒關係,我再想想法子好了。」陶總管對著帳本又是一陣鎖眉沉思。
這些日子來,陶總管尢了府裡的事情煩惱到鬢邊的白髮又多了好幾根,沉重的老臉上,可明顯看出疲憊的痕跡。
相較於他老人家為任家無怨無悔的付出,任汀瀅就覺得身為主子的自己相當無用。
她看看自己腕上的鐲子,如果是為了這些肯留下的忠僕而賣掉這只鐲子,相信爹爹在天之靈也會同意吧……
「好,就把它賣了吧!」她用力的將鐲子自腕上褪下來,想瀟灑大方的交給陶總管,奈何眼眶卻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賣掉隨身之物?想不到她任汀瀅也有這一天。
她做錯了什麼,任家又做錯了什麼?為阿老天爺要這麼懲罰任家?
〔小姐,既然你不想賣掉它就不要勉強,錢的事讓老陶來想法子就行了。」陶總管當然也看出了任汀瀅心頭的不捨和怨歎。
「不,我沒事。」任汀瀅強擠出笑容,「只是褪鐲子時弄疼了手……」
她將鐲子遠向陶總管,此時一個黑影自大廳外快速的躍入,在陶總管接住鐲子之前,將那只鐲子給奪了過去,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外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