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現在事實真相查明了,總是還有補救的機會。」
楊青杉拍著他的肩頭安慰他,「何知府父子有把柄在我手上,等一會我就去何府施壓,讓他們立刻放任汀洲出來,順便討回任家商行的財產……呃,討回多少算多少。」
誰知道任家財產進了官府之後,還能剩下多少可拿回來?
「補救……」鷹無力的笑了笑,「任家失去的家產,再多我都補得回來,任汀洲的冤獄,我也可以給他滿意的補償,但汀瀅……我想她恐怕要恨我一輩子了。」
「哽?」楊青杉吃驚的看著他,「你不會已經把她賣去青樓當妓女了吧?」
「我沒有,但我對她做的事,也足夠讓她同樣的恨我!」他沮喪的頭垂得更低,{ 青杉,當初真該聽你的勸,現在我真的是後悔莫及!」
「老天!你到底對任姑娘做了什麼?」
鷹眼中滿是悔恨的痛苦,臉上掛著絕望的笑容,「我做了……足以讓她活不下去的事……她差一點就死在我面前,」
「[ 狂鷹] 傷害了她?」楊青杉深吸了口氣,不用鷹說得太明白,他也猜到了八九分。
他是有股衝動想為那無辜的任汀瀅打鷹一拳,但是看到鷹的神情……算了,想想自己也還是個幫兇!
「看吧!我當初就叫你不要把事情做絕了,現在後悔了吧!」楊青杉也只能徒呼負負。
「後悔……」鷹苦笑了笑!
現在……再多的後悔又有何用?
「虧我還自認為已寬容的忘記她是仇家的女兒,想不到……哈!哈!哈!」鷹淒厲的放聲大笑了幾聲,對自己咆哮著,「我才是那個不可原諒的人!」
「鷹,別這樣,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應該去跟任姑娘坦白認錯,我看得出來她愛你極深,應該會原諒你的無、心之過才是!」
汀瀅會原諒他嗎?鷹猶豫了一下。
「快去!」楊青杉再拍拍他的肩頭,「在她還沒發琨事實之前,你快去對她說個清楚,會比她自己發現事實還要來得容易。」
鷹立刻回花園裡去找任汀瀅,希望一切真能如楊青杉所說的,取得她的諒解。
當然,他還是慢了一步。
當他回到花園裡,並沒有看到任汀*的身影,只有小瑤在準備著一桌子的酒菜。
「小瑤,你家小姐呢?」
「尹公子,我家小姐去搞葡萄,她還吩咐我備酒菜款待楊狀師……」小瑤指了指葡萄園園,又發現鷹的神色有異,「咦?!尹公子,你的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
鷹重重的撫了撫臉頰,勉強的扯動嘴角,「小瑤,依你所知……如果任家能大致回到從前的狀況,你家小姐……有沒有可能原諒[ 狂鷹] ?.」
「那怎麼可能?」小瑤像是聽到什麼荒天大謬的神情看著他,「就算小姐肯放過狂鷹,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會放過他!」
誰會肯放過狂鷹?
那傢伙搞得任家上上下下雞飛狗跳,所有僕婢幾乎散盡,搞得他們這些原是養尊處優的僕婢們,個個累得像條狗,哪個人不是提到狂鷹,就恨不得將他大剁八塊?
尤其當大伙都心知肚明的猜到,大小姐可能失身於狂鷹,嗚……她可憐的小姐,就算狂鷹補回任家所有失去的財產,也補不回小姐失去的清白。
咦?怎麼尹公子好像是在為狂鷹說項?怎麼說小姐現在都已經是尹公子的人了,他不是也該篇小姐憤慨才是?
之前就有人猜測尹公子和狂鷹應該是相熟的……難道這是真的?
「尹公子這麼問是……」小瑤疑惑的斜瞄著他。
「沒事!我去找你家小姐。」鷹眉頭打了個大死結,心事重重的朝葡萄園圃走去。
看著鷹落寞的背影,小瑤怎麼覺得,他好像是剛被判了死刑,呃,有古怪……但她只是個卑微的小丫鬟,還是別想為妙別想為妙!
鷹斯邊往葡萄園圃走去,邊思索著該如何向任汀瀅開口,當站定在園圃前時,卻未能找到任汀*的身影。
「汀瀅……」他四處張望的喚著她,卻隱隱聽到哭泣聲自園園中央立著的巨石後面傳了出來。
「汀瀅!」
她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帶著焦慮不安,他疾奔向那哭聲的來源。
來到大石後面,鷹錯愕的看著這個向來被隱藏於巨石下的信道。
葡萄園的正中央置著一顆大巨石,本來就教人感到奇怪,沒想到裡頭竟然暗藏玄機……等等!
葡萄……密道……
這裡不會就是任滄海收藏他爹遺骨的地方吧?
聽到任汀瀅的啜泣聲自底下傳來,難道……
鷹強壓下心頭的不安-立即進入密道,果然在秘室裡找到泣不成聲的任汀瀅。
看著汀瀅俯在桌上不停的哭泣,他感到一陣心驚,她不會已經發現什麼了吧?
他輕撫著她的背問著:「汀瀅,你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不要碰我!」任汀瀅撥開他的手,帶著濃濃的恨意,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我該叫你什麼?尹?鷹?還是狂鷹?」
她果然早一步知道了他的秘密。
鷹沉默的偏過頭,不敢直視任汀瀅寫滿控訴的雙眼。
瞥見散落一地的泛黃紙張,他一張張拾起,默默的細看著裡頭的記載。
裡頭所記述的內容與楊青杉所取得的消息差不多,也再一次證明了他的錯誤。
他看著其中一張同樣泛黃的番文紙簽,這該就是他爹希望能交到他娘親手中的書信吧?
紙簽上只有短短的兩句話:
怨上天注定我們今生坎坷、痛苦的愛,盼能以來生所有的愛,彌補對你今生的傷害!
鷹不禁喟然長歎。
一個中土女子為了一個來自異邦的男人而背棄婚約,想必過程也是遭受著極大的痛苦和傷害,這是環境使然,也怨不得誰。
但是……他抬頭望著任汀瀅心碎的蒼白臉孔:她的傷害卻是他一手造成的。
「看完了吧?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她眼底濃烈的恨意直剌痛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