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樵給她煩得受不了,隨便寫了首敷衍了事。
蔣安安犀利地指出,「我聽不出這首曲子有任何的感情,你的心呢?你對愛情的悸動又跑哪兒去了?這是你的演奏專輯耶!不要只想交差了事,你的fans會知道的。」
她的話刺中了他心底的痛處,他也不知道他的心在哪兒,對愛情的悸動失落在何處。
回到家裡,他想起久石讓的風之谷,也想起May曾提過他的配樂比矯情的情歌更感人,他想再聽一次,重溫他的音樂所帶給人的感動,可找了半天卻見不著那片CD,後來才想起前幾天讓雪莉借走了。
他撥電話找雪莉,「我那片久石讓的CD是不是可以還我了?」
「Sorry,我正想打電話向你懺悔。」她抱歉的說,「我們那個笨執行,不小心把你的CD拿去當杯墊,結果那片CD就一命嗚呼了。」
孟樵蹙著眉頭,無奈的說:「算了、算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再去買一片。」
掛了電話,他發現巨曼那份月之吻的文案壓在一疊CD下面,他抽出來,重新審視一遍這篇文字。
只有孤單的靈魂,
才會在深夜等著月亮的親吻;
只有孤單的靈魂,
才能在曲終人散時看見你鬱鬱寡歡的眼神……
臣曼的一顰一笑,像風一樣的飄進孟樵的心底,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
孟樵在唱片行買了將近十片CD,當然少不了久石讓的音樂。
結賬時,他看見臣曼從入口處東張西望的走進來。
他向她揮了揮手,「我有會員卡,要買什麼趕快挑,一起幫你結賬。」
「我來找你的。」她開心的快步來到他身邊,不經意地看了他所買的CD一眼,驚喜的說:「你也喜歡久石讓呀?!」
「嗯。」他將會員卡和信用卡遞給結賬小姐。
「他的配樂很棒喔!台灣的作曲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日本那樣的水準。」臣曼感慨的說。孟樵睨了睨她,「哈日公主,來找我有什麼事?」
「有個叫彼得的經紀人想介紹個新人給你認識,他們在飯店的咖啡座等你,早上我忙個不停,忘了告訴你,一直到你離開公司我才想起來,阿薰說你在這家唱片行,我就追過來了。」
「你可以打手機找我啊!」
「我又沒有你的手機號碼。」當然她可以問阿薰,但她是有心出來找他的。
「有沒有筆?」他問。
「在公司裡。」
「那把你的手機給我。」
「幹嗎?」她將自己的手機交給他。
「直接把我的手機號碼輸進你的手機裡,這樣不就一勞永逸了!」孟樵將設定好號碼的手機交還給她。
臣曼怔怔的望著他。
「看什麼?」
「你怎麼不要我的手機號碼呢?」她理直氣壯的問他。
「我的設定已經滿了。」
「刪掉一個不會再聯絡的女人,不就可以把我存進去了?」她給他一個天真的笑容。
「我只知道怎麼存,不知道怎麼刪。」孟樵據實以告。
「我幫你研究。」她伸手向他要手機。
「到車上再慢慢研究吧!彼得不是在等我們嗎?」他拉著她橫越馬路。
臣曼覺得自己被他緊握的手像通了電流似的,才穿過一個馬路,她整個人都要癱軟了。
上了車,孟樵果真把手機交給她,「我到底存了多少人的號碼,自己也記不得了。」
她喜孜孜的說:「我幫你過濾一下。」
「也好。」
「蘇菲亞要不要?」
「留著,那間髮廊很重要,我這頭亂髮只有那邊剪得好。」
「Melissa? 」
「留著,那是錄音間。」
「Sandy?」
「也留著,她是錄音師。」
臣曼很好奇地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往下問。
「這不能刪,他幫我做編曲。」
「這也留著,是樂器社。」
「這個……是什麼?喔,是修車廠電話,也留著。」
臣曼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他的手機裡根本沒有她想像中的那些「女人」
最後孟樵決定,刪除一個改行的錄音師來存她的手機號碼。
她心裡漲滿一種快樂的感覺,雖然她並不清楚自己在他的心中有著什麼樣的地位,但能夠喜歡一個人,就是一種幸福了,不是嗎?
孟樵和臣曼一走進飯店的咖啡座,立刻看見靠窗的位子上有個矮胖禿頭的男子向他們招手。
「他就是彼得。」孟樵對臣曼說。
臣曼低聲竊笑著,「這位彼得先生在電話裡的聲音,跟本人也差太多了吧。」
「不要小看人家,他捧紅過不少明星。」孟樵注意到彼得身邊的小女生,看樣子應該連高中都還沒畢業吧!
「Cat,快叫孟老師好。」彼得對身邊的小女生說。
「孟老師好。」Cat對孟樵甜甜一笑。
「這位是……」彼得望向臣曼。
「公司的企畫。」孟樵介紹。
一陣容套的寒暄過後,彼得緊緊把握住時間,不遺餘力的將Cat推薦給孟樵。Cat被這位超級經紀人吹捧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孟樵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一臉的高深莫測。
臣曼覺得有點無聊,說聲不好意思就溜到化妝間去補妝,當她從化妝間走出來時,彼得竟在轉角處等著她。
「于小姐,我有事要先走,請你代我跟孟樵說一聲,今晚Cat就麻煩他了。」彼得詭異的笑著,同時將一個信封袋交到她手上,又向她眨了眨眼,「這是飯店的鑰匙,幫我拿給孟樵,謝謝你啦!再見。」
臣曼還來不及反應,彼得已經朝飯店外走去。
有沒有搞錯啊?居然要她拿飯店的鑰匙給孟樵?要孟樵跟那個叫Cat的小女生去飯店過夜嗎?那個小女生看起來還不滿二十歲耶!
臣曼的胸口如擂鼓般的起伏著,難道這是彼得和孟樵之間的默契嗎?她緊緊的捏著那個信封袋,疾步的向咖啡座走去。
第五章
走回咖啡座,位子上只剩Cat一個人在抽煙。
「孟樵呢?」臣曼繃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