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媽,現在還有什麼法子?」她望向窗外逐漸轉黑的天空,該回去了!
「刺條壽字手絹給他。」
「壽字手絹?」她搖搖頭。「不成,我不會。」
「很簡單的,讓老身來教您。」老婦人親切地將她帶到一邊。
黑夜漸漸爬上了天幕,留在屋內的眾人點燃蠟燭後各自奮鬥。
完成了!她驕傲地舉起手中的壽字手絹看著。「做好了。」
「劉夫人真是蕙質蘭心。」
「多謝誇獎。」沉浸在得意的氣氛中一會兒,她就急急起身。「我得快些回去,免得相公擔憂。」
「送劉夫人!」
「不用了。」等不及坐上馬車的她,在離開眾人視線後念動咒語,朝英德鎮的家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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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回來。劉慶朝著門外探望好幾遭,又派家中的小廝出去尋找。
白蓮還是沒回來。
究竟到哪去了?該不會窩在哪個男人的臂彎中……
「畜生!」他朝自己臉上打了一下,怎能懷疑她的貞潔呢?
又朝門外探了兩眼,小廝回來了。
「爺,鎮上沒人見到夫人。」小廝回報著。
白蓮果然不在英德鎮。
「退下吧!」他揮揮衣袖示意,又陷入另一波的胡思亂想。
若她是凡間的女子還可以能解釋成回娘家探親,但逃婚的她根本不能回去。
除了英德鎮和岷山,她應該無處可去,除非是去尋樂子……
「我怎會這麼下流!」他又摑了自己一巴掌,早就在心裡認定南山上的白蓮是他的娘子,所以才會不停地將她套下去。
卑鄙至極。他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夫人回來了!」
聽到門口傳來的回報他真高興極了,趕緊出門迎接。
「娘子,我等.....」
他立刻收住話頭,疑問還沒有得到澄清,不能表現得太親熱。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她將壽宇手絹藏在自己衣袖中,準備明天天亮後再拿給他。
「不打緊。」他勉強裝出個笑容,又朝她的盈盈笑臉看去。
她這陣子居然更加容光煥發了?
「采陽補陰」!他心頭突然冒出這四個字,又是一陣醋意翻騰。
「相公,你身體不舒服嗎?」打從一進門就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用手試探他額頭上的溫度。「沒有發燒呀!」
「沒……娘子用過晚膳了嗎?」他扶著她的肩膀走進屋裡後問道。
「沒,相公呢?J
「等著你呢!」
「對不起。」歉意充滿她的心頭,難怪今夜的劉慶看起來不太對勁,原來是餓了。
「別道歉,咱們用膳去。」
到了餐桌上他一改平日談笑風生的模樣,只有不斷地用眼角餘光朝她打量。在燭光掩映下,她看起來更加風情萬種,媚態在流盼之間展露無遺。
「我吃飽了。」他站起身來衝向屋後,想讓清涼的夜風吹整自己的思緒。
察覺情狀有異的她跟著來到屋後悄悄接近他。「相公?」她關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吃不下。」他不知道該不該直截了當開口問她。
「是嗎?」見他陰鬱的神色就知道他在說謊。「相公,若你有心事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可以幫忙。」
「這.....」這事的確只有她能解惑,但他卻不知從何問起。
「莫非相公怪我今天回來遲了?」這是她想到的答案。
「不怪,不怪。」他勉強裝出笑容阻止她的自責。「與這無關。」
「喔?」她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情會讓他煩心。「莫非是店裡的事情?」
「也算。」南山的事情跟店裡有關。「最近有批貨遲了。」
「原來是這點小事。」她鬆了口氣,他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只要能交貨不就好了?」
「我……」他低頭思索-下後鼓超勇氣抬頭,嘴邊又裝出一個笑容。「其實我是想問娘子這一個月來都到哪兒去了。」
「有事。」今天還不是說的時候,明天她自然會說。
想到這裡她又將手放進衣袖摸了一下壽字手絹,有點得意地笑著。
「有事呀!」他強忍心中的憤怒問道:「娘子該不會到南山去了?」問完後他期待得到否定的答案。
「相公,你跟蹤我?」她嚇了一跳,自己的行蹤不是很隱密嗎?怎麼還會被他發現?
聽到這句話他心都冷了,果然是她。
「娘子,我不消跟蹤你。」
他轉過身去不願面對她的臉,原來她真的做那勾引男人的賤事。
「怎?那是誰在嚼舌根?」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相當好呢!連家裡的奴僕都不知道她去哪裡。
「嚼舌根?」「下賤」這兩個字從他心頭冒起,但他勉強壓抑下去。「你應該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相公此言差矣!那句話說的是作壞事,我又不是去作壞事。」她完全不清楚狀況。
「好一句不是作壞事。」他轉過身重新面對她。「白蓮,我今天總算看清你了。」憤怒的情緒已經佔據他的腦海。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感到事有蹊蹺的她向後退了一步,雙方呈現緊張的對峙。
「我說這話什麼意思!」他已經口不擇言了。「白蓮,你真賤。」
「劉慶,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她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你憑什麼罵我賤!」
委屈和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她強忍住亟欲出眶的淚水不讓它落下。
「你真想裝傻到底?好,我就明白告訴你。這一個月來你白蓮的大名傳遍南山附近,讓男人聞之喪膽!」他將她的手嫌惡地從衣袖上甩開:「我忘了你是狐狸,慾海難填,一個相公哪裡能滿足你!」
「劉慶!你……你……」她抬起無力的手指著他向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失落。
「我怎麼?講到你的心坎裡嗎?」他從鼻中哼了一聲。「你現在就可以回南山去,下用守在我身邊了。」他終於爽快地發洩完心中的窩囊氣。
她跪倒在地上,腦中一遍又一遍將他所說的事情前後連貫起來。
南山?白蓮?男人?
事情的經過已經在她心中築起一個粗略的架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