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金金終於明白他的堅決了吧!
可是,這些死生相隨的話,落入沒人愛的姑娘耳裡,可是刺耳得很。
尹心棠臉色一沉,發號施令道:「爹,娘,快將這一對狗男女宰了,以消我心頭之恨。」
「噯!等等啊……」宋遲著急地嚷道:「看我們如此恩愛的份上,記得留我們全屍,並將我們合葬在一起;可千萬別把我們丟入山崖,那會粉身碎骨,死了到閻羅殿都認不出彼此,太慘了!」
「那不更好?」尹心棠秀麗的臉上揚著殘酷的笑,眼中有著得意。「你們兩人摔得稀巴爛,不正好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我這才叫慈悲心腸呢!爹,娘,就將他們兩個丟人山崖,成全他們做一對亡命鴛鴦吧!」
那一對「孝女」夫妻也怕節外生枝,趕緊照辦,各拎著一個軟趴趴的人體,像丟棄不要的破布娃娃似的,狠狠地拋向半空,兩人便失速地朝崖下墜去……
「爹啊!記得為我報仇……」宋遲的慘嚎聲響徹雲霄。
半晌後,又是一片美麗的寧靜。
胖老闆與瘦老闆娘回身喜孜孜地要向女兒邀功時,忽然眼前一花,伴隨著一聲尖厲的慘叫,另一個破布娃娃飛過他們頭頂,朝崖下飛落……
「是誰?」兩夫妻同時心驚膽戰,互相對望。
「你們的女兒。」攝魂似的聲音從平地裡冒出來。
「心棠——不——」兩夫妻同時撲向崖邊,也只能眼睜睜望著女兒消失在闇黑谷底,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怔怔望著崖底,霎時間心田像被抽空了。
「你們把我的獨子和我徒弟拋落崖下,換你們嘗嘗女兒被丟落山崖的滋味。」那人心裡像烈火在狂燒,聲音卻是冰冷堅決,仿若詛咒般。
好不容易兩夫妻從打擊中清醒過來,思緒開始運轉。
「你是誰?」胖老闆厲聲開口。
「還我女兒命來——」瘦老闆娘同時出聲,心似寒冰封埋,痛苦、絕望。
那人輕輕笑了,幽黑的眼滿是冷絕殺意。「老夫慢了一步,只來得及聽我那寶貝兒子嘶喊要老夫為他報仇,加上我徒兒一條命,你們還想求饒嗎?」
「你究竟是誰?」胖老闆心中怒火突升。
「女兒沒了,我們還怕死嗎?」瘦老闆娘尖聲怒吼,像發了狂的母獅子。
「老夫很久沒有自報姓名了,只專心教徒兒與寶貝兒子練功。若是老夫沒記錯的話,以前江湖朋友都稱呼我『魔尊』宋天一。」
「『魔尊』宋天一?」兩夫妻同時打了個寒顫。
在他們尚未隱姓埋名之前,「魔尊」宋天一已經是黑白兩道聞之色變的人物。
那個滿口荒唐言論的宋遲,是他的兒子?
宋天一集氣於掌,真氣流竄,黑袍隨著強烈的氣流紛飛飄動。
甘心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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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日落黃昏。
滾滾的黃濁溪水伴著荒巖雜草,崖下的風光自然不比崖上。
宋遲清醒過來時,感覺到軟筋散的藥效已然消失。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作夢也想不到尹心棠的身世另有一番驚人來歷,可憐了周夫人,也可憐了他與金金差一點點赴黃泉做夫妻了。
也虧他鬼點子多,明知那對夫妻想一刀殺了他們乾淨,故意說不想投崖,果然他們被丟入山崖,卻也換來一線生機。
而他賭的正是這一點。他知道山崖下有一條河流,此時正當春夏季雨水充足,水流變大,投身崖下才不至於粉身碎骨。
他天生體質殊異,再加上老爹宋天一的刻意栽培,一般的迷藥根本迷不倒他,中了軟筋散之毒也很快的一點一滴在消褪,所以他一直在東拉西扯拖時間,一邊暗中運氣排毒,但時間終究不夠,或者該說,他的修為尚不足,萬一被一刀砍殺豈不冤枉?只好走一步險棋。
在墜下崖的瞬間,他仗著已恢復的三成功力拉住沈拜金的衣領,鼓足所有的真氣往溪流的方位墜下,順勢被衝往下游十餘丈,他又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自己與沈拜金拖上岸,便昏厥了過去。
命不該絕吧!所以絕處又逢生。
「對了,金金呢?」他的心震了一下,趕緊向身旁尋找,沈拜金就躺在不遠處,只是尚未清醒過來。
「畢竟是女人,體力差了一點。」話雖如此,卻又帶點男性的自傲。
老是被她壓得死死的,有時也想「大男人」一下嘛!
察看她的鼻息,呼吸平穩,也看不出有嚴重的外傷,他放下一顆忐忑的心,想趁金金醒來之前,在附近找些野生果子充飢,順便尋找走出崖底的路。
潺潺溪水中,他朝上遊走,猛地,他雙目暴睜,看到一具人體,下半身浸泡於水中,上半身的頭頸歪成不自然的形狀,手腳的骨頭均斷成十幾節,面目灰敗,可見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尹心棠死狀甚慘,讓人不敢直視。
「爹真的來了!」
以牙還牙,向來是宋天一的原則之一。
尹心棠死了,她的父母也不可能苟活,宋天一復仇向來要算上利息的.
「便宜了周允乾,真正是逃過一劫。」
忽然間,空氣忽然變得凝重,他打了個冷顫。爹來了,是不是故意要來壞他的好事?爹會強行拆散他與金金,好讓金金順利嫁給大師兄的。
「除非我死!否則就算你是我爹,我也不依。」他朝天大吼,仿若他爹聽得見。
說到底,拗到底,他就是要娶沈拜金。
有時,他真想拐了沈拜金,隱身無名小島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可是沈拜金不依,她似乎很熱衷當「刑法堂」堂主。
真是一則喜、一則憂啊!從小他就很欣賞她引以為傲的冷靜與自信,偏偏也因為她這種個性,使他費盡心機也無法將她擒拿上床。
「爹來了,不能教金金知道,否則那個小沒良心的女人,搞不好會拜託爹將我關在大孤島三個月,自己好與大師兄恩恩愛愛的過新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