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棄後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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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所有的宮女在聽到拓跋昊的聲音時老早就跪伏在地,只有多羅冰嵐因為仍在凳上來不及下來,心慌意亂的她一轉身剛好迎上拓跋昊怒光閃爍的雙眼,情急之下,一腳踩空,眼看著就要跌下來。

  「你到底在幹什麼?」他膽戰心驚地接住她,差點蹦出胸口的心急促跳動著,要是剛才沒有接住她的話——

  心裡劇烈的疼痛加上尚未收斂的怒容,使得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多羅冰嵐緊閉的眼剛一睜開,便見到頂端那對宛如黑洞般的眼正好對準自己,似乎直瞪入她的靈魂深處,不禁四肢發冷,轉過頭去不敢再看,一邊扭動著身子意圖脫離他的懷抱,一邊心驚肉跳地向他認錯。

  「奴婢該死,皇上恕罪。」

  「恕什麼罪?」他懊惱地咆哮,一邊讓她雙腳著地。

  「誰讓你到書房來的?」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寢殿裡休息才是。

  「我……」雙腳一著地她便刻不容緩地跪了下去,雙手緊緊握著濕布,不明白拓跋昊何以又發這麼大的脾氣,她本來就是配屬於書房的宮女,不到書房要到哪兒去呢?

  「起來!誰又讓你跪下了?」

  「是。」多羅冰嵐惶恐地起身,雙眼在睫毛下不安地游移,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得罪了這位性烈如火的皇帝。

  不耐煩地扯著她的手,掌心傳來的冰涼再度惹惱他,他一把搶過她仍握在另一隻手的濕布,重重摔在地上,陰寒地吩咐:「以後不許你再做這種工作!現在跟我回寢殿去。」

  「皇上。」不准她進書房,不准她做這種工作,現在又要把她押回寢殿,滿腹疑雲的多羅冰嵐不得不但心起拓跋昊是否又想出什麼新的方法要來折磨她。

  感覺到她微微的抗拒,拓跋昊轉頭斜睨著她,眼神冰寒。「要朕抱你嗎?」

  「不!」她怎麼敢?

  一路被扯回寢殿,拓跋昊面無表情地穿過分兩排跪伏在地、手捧精緻托盤的十名宮女,穩穩坐上那張高貴的虎皮大椅,連帶把多羅冰嵐帶上去,坐在自己的右腿上。

  驚疑不定的光芒在多羅冰嵐眼中閃爍,她竟坐在拓跋昊結實有力的大腿,貼著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吸聞著他熾熱危險的氣息,這些在在令她感到惶惑不安,又不敢任意挪動,只好繃緊身體,任拓跋昊擺佈。

  拓跋昊顯然對她製造出來的空隙十分不滿,專制的大掌扣緊她纖細的腰,強制她靠向自己,同時冷漠地朝階下宮女命令:「端上來。」

  「是,皇上。」左下方第一位宮女捧著藥味四溢的托盤走上台階,跪倒之後必恭必敬地道:「請……請喝藥。」由於多羅冰嵐並未正式受封,宮女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只好在猶豫了一下之後,省去恭敬的稱謂,直接請她喝藥。

  描繪著山水圖畫的精美瓷碗裡黑澄澄的一片,讓她遲疑的不是這碗湯藥濃烈苦澀味道,而是拓跋昊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

  居高臨下,她可以清楚地望見其他九位宮女托盤中的東西,有燉品、有補品、還有說不出名稱,卻裝飾華麗的各種食物,越看她心中便越覺得惴惴不安,如果拓跋昊是要毒死她,似乎也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麼突然間要對她這麼好呢?

  以往對他的恐怖殘忍印象,不得不令多羅冰嵐對他的這一番行為做出諸多揣測。

  「喝啊!你在想什麼?」

  拓跋昊聲音裡透著令人害怕的氣勢,更加深多羅冰嵐的懼意,她不敢再猶豫,小心翼翼地捧過藥碗,只啜了一小口,苦澀難當的滋味便讓她漂亮的五官緊皺,不斷地嚥著口水來沖淡欲作嘔的感覺。

  「有這麼苦嗎?」拓跋昊不明白地低視她如遭酷刑的表情,捨不得她這種有苦難言的模樣,只好將藥碗自她手中端過來。「還是朕來餵你吧!」說著,他便喝了一口。

  「皇……」未完的話瞬間消失在拓跋昊已然壓下來的唇中,她駭然地圓睜杏眼,卻意外地發現原本只有苦澀之味的藥汁奇妙地多了一股甘甜。如果她不是因為驚駭過度,應該不難發現拓跋昊凝視她的黑眸不再是慣有的陰森或厭惡,而是一抹令人意外的溫柔。

  他分三次喂完藥湯,在她的唇內稍作停留,確定她柔嫩的舌頭不再殘留苦澀之味,這才緩緩退離。

  另一名宮女早已來到階下等候,念了一串補品的內容名稱,之後將手舉高,恭敬地等待多羅冰嵐接過去。

  拓跋昊的安排著實令她受寵若驚,她絞盡腦汁地去想像各種合理的解釋,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唯一合理的是,這位向來喜怒無常的皇帝,行事本就隨心所欲,不可捉摸,此刻毫無理由的對她好就像是毫無理由地對她發脾氣一樣,主要取決於他的心情。

  看來,他的心情真是相當不錯呢!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則舒服地靠在虎皮椅的扶手上,輕托著他倨傲的下巴,凝睇著她的目光雖然依舊深不可測,但至少看不見陰冷的森寒或熾熱的火焰,沒了這兩種如影隨形的情緒,現在的他就像是休息中的獵豹,既優雅又迷人。

  「還想朕餵你嗎?」拓跋昊發出聲音使得多羅冰嵐自猜想中猛然驚醒,為了避免破壞他難得的好情緒,多羅冰嵐連忙接過瓷碗,湊進嘴邊喝了一大口,結果不小心嗆到,不僅當場狼狽地吐了一身,連手中的補品也灑了一身,兩隻大腿被濺濕,連拓跋昊也被波及。

  她當場嚇得花容失色,未等拓跋昊龍顏大怒,自己便先下階,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奴婢該死,求皇上恕罪,求……皇上?」

  拓跋昊隨即下階,一言不發地抬起她紅腫的左手,表情凝重地檢視著,想像中的的暴風雨非但沒有發生,令人大感詫異的溫和話語反而自他嘴邊吐出。

  「你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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