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鳳哪管得了他的抗拒,直接拖著他進房,連忙將他往衣櫃裡頭塞。「給我待在裡頭,不准出聲,知不知道?我沒有開門,你不准出來!」
不等米弰回答,她粗魯地關上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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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夜爻一回房,便瞧見傅廷鳳慌張卻故作鎮定的模樣。
「妳在做什麼?」他沉聲問道,神情如往昔般淡漠,教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沒有,我正整理我的衣裳。」傅廷鳳心虛地調開眼,不敢看向那雙好像會看穿人心的黑眸,就怕一旦對上,她便會教他識破。
「妳穿的是什麼衣裳?」他不苟同地微蹙起眉,看著她一身紗質薄衫,儘管外頭罩了件湖水藍比甲,但仍可見薄衫底下的肚兜,至於她的羅裙,若是走在日頭下,定會教人瞧見那雙姣美長腿。
「這是正常的衣裳。」聞言,她不禁打量著自個兒的妝扮。「這是京城最時興的穿法。」
「我不管時不時興,我只是問妳為何沒再穿之前的衣裳?」他緩步逼近她。
她恍然大悟,難掩乏力地道:「這才是我的衣裳,先前穿的是玨凰的,真不知道這些衣裳怎會放錯地方……」啊,差一點點她又要說錯話,險些將不該說都說出口。
「妳在外頭都穿這衣裳?」臧夜爻不悅地瞇起眼。
「不好看嗎?」她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感想。
臧夜爻不語的走向她,想要拉開她身後的衣櫃。
傅廷鳳趕忙貼上衣櫃,生怕他一把拉開之後,她真的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妳走開,我要把妳裡頭的衣裳全都給丟了。」要他容忍她穿著這等衣裳在外頭走動,她是想要逼他動怒吧?
「喂,你別鬧了,你沒事突然跑回來,就為丟我的衣裳?」她抵死不從地護著衣櫃。
他瞪向她。「妳以為呢?」他冷哼一聲。「下人說,看見濱東樓裡出現一個男人,那人未經門房通報便翻牆而入;換言之,我是來捉賊的,就不曉得妳有沒有瞧見?」
「賊?」傅廷鳳瞪大眼,感覺冷汗沿著背脊滑落。「我不知道,我一直待在房裡……我累了,我要小睡片刻,你想要捉賊,麻煩你往外走。」
嗚嗚,果真有眼線……原來她隨時隨地都被監視著。
他冷冷地盯著她,突道:「那我就陪妳一道睡吧,我也挺倦的。」
「咦?你昨兒個明明睡得很沉,怎麼可能會倦?」他根本是睜眼說瞎話,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休想騙過她。
「哦?妳怎麼知道我睡得很沉?」
「那是……」可惡,他欺負她腦袋不靈光,是不?別以為這麼簡單便能夠套出她的話。「我睡到一半醒來時瞧見的!」
「哦!」他皮笑肉不笑的瞧著她。
「反正就是這樣,你去辦你的事,不要吵我!」傅廷鳳長睫掩去心虛不安的眸光,只見他退了一步。
「妳歇息吧。」臧夜爻轉過身離去。
見他往大門步去,傅廷鳳鬆了一口氣,然而一口氣都尚未痛快地呼出,卻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回,大手直探向衣櫃,壓根兒不管她就站在衣櫃前,硬是一把拉開衣櫃,撞得她有些狼狽地往前跌。
她根本沒有機會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拉開衣櫃。
「這男人是誰?」彷若鬼魅般駭人的陰沉嗓音響起,猶如一道冷雷般的打進她心頭,駭得她寧可趴在地上,也不肯回答。
她傅廷鳳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遇上他之後,她才知道自己並非無敵。
不願承認,但她真的怕得不敢回頭啊!
第十章
「姑爺,我是小姐所聘的織造廠總管,今日前來,不過是跟小姐報備廠子的大小事務,沒別的意思。」
見自家主子趴在地上不起身,而姑爺一雙眼直瞪著她不吭聲,米弰只好出聲打圓場。
「我可有問你話?」臧夜爻冷冷地說,怒目欲皆地瞪著依舊趴在地上的傅廷鳳。「反倒是犯了錯的人孬得不敢回話了!」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誰犯錯了?」傅廷鳳跳起身,回頭瞪著他。
又來了,他總是莫名其妙地拐個罪名便要栽贓在她身上,雖說她向來不拘小節可以不跟他計較,但日子一久,她也會很受傷的。
「妳在咱們房裡窩藏了個男人,難不成妳要理直氣壯地跟我說,妳一點錯都沒有?」他咬牙低咆,怒瞪著她那不以為意的俏臉。
「你的嘴可真臭,什麼藏了個男人……」她惱怒地蹙緊眉頭。「你又不是不認識他,你應該也想得到他到這裡所為何事,為何要把話說得這般難聽?」
真是氣人!就知道他一見著米弰,定會胡思亂想,然後隨便往她身上栽贓個罪名。
他好歹是個商人,腦袋瓜肯定不差,可這麼一點道理他會想不通,他分明就是蓄意的。
「那妳倒是說說他到這裡所為何事?他躲在衣櫃裡到底是在幹什麼好事?」臧夜爻雙手環胸,怒火直竄上額際,青筋跳顫。
「我要他同我報告廠子近來發生的大小事,就這樣子。」
「那他為何會在衣櫃裡?」
「因為……」傅廷鳳有點難以啟齒,只是……「我怕你看見他,所以我把他藏在衣櫃裡。」
「沒做虧心事,犯得著這樣躲躲藏藏?」他瞇起黑眸,咬緊的牙關鬆了又咬緊。
「因為……我怕你誤會。」
「怕我誤會?」這可真是教他受寵若驚。「怕我誤會?是怕我誤會妳心底有人,還是怕我誤會妳其實在外面養了一批小白臉?」
「你嘴巴能不能放乾淨一點?」她惱火地吼著。「我幾時心底有人,哪有閒工夫在外頭養小白臉?我都嫁給你了,你還說這種渾話!」
這男人都把她吃干抹淨了,竟還找些莫須有的罪名想要栽贓她不守婦道;拜託,她看起來像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嗎?
「我知道妳壓根兒不想嫁給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