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妝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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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兒,對面的凌波布莊名氣極大,聽說他們的布料全是一等一的,等會兒我們也去挑幾塊布料來裁製新裝如何?」程如鳳興致高昂的指著對街的凌波布莊說著。

  楚兒先是看著對街凌波布莊的招牌蹙了蹙眉,旋即瞟了程如鳳一眼。看來娘親又興起為「女兒」好好打扮打扮的念頭了。

  他的回答還是那一句:「娘,你高興就行了。」

  他嬌柔慵懶的斜倚在窗旁的貴妃椅上,輕搖著手中的檀木扇,腦中全是一張有著水靈靈大眼的粉臉和那欲語還羞的嬌柔神情。

  背著娘親,揚棄珠簪胭脂、扮回男兒身,對楚兒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打從他十多歲,懂得自己的真實身份開始,他就渴望像個正常的男孩,但是為了怕娘親反對和傷心,他也只能利用潛心向佛的程如鳳每日誦經的時候偷偷換上男裝,像一般的男人一樣在外遊走。

  他這「雙面功夫」練得極到家,所以從來不曾在程如鳳跟前露出破綻過,直至現在,他在她眼裡還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標準「大家閨秀」。

  女人扮久了,對於自己的女裝扮相他可是十分有信心,除了個子高了點、聲音沉了點、繡花鞋下所包裹的雙腳也大了點,他自認為天下間再難找到可與之比擬的女人。

  沒想到昨日他利用娘親早課的時間,又偷溜扮回男裝去安南寺的廟會時,竟然遇上了一個首次令他不但不討厭,反而想要主動去認識的女人。

  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誰

  她那柔似水的眼眸、宛若黃鶯的聲音、柔若無骨的輕盈體態,教他在那驚鴻一瞥之後就烙印在腦海中,她的身影總會莫名其妙的佔據他的思緒,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真的不喜歡

  但是她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不知是否許人了?他送她的簪子是否有好好收藏

  哎!怎麼又想著她?他眉頭鎖得老緊,怎麼他越是拒絕想她,她的倩影就越是鑽入他腦海中?怎麼他的心口會隨著她身影出現在腦中,跳動的速度就變得如此之快

  他吸了一大口氣,該死!連呼吸都不順暢了,這是犯了什麼病

  驀地,他想起曾聽過這種症狀,它有個該死的名字,叫作「一見傾心」!難道……

  笑話!他大搖其頭,他怎麼可能會對個女人一見傾心?他不是最瞧不起女人、最討厭女人的嗎?他的心應該不可能會為一個女人而傾倒才對,更何況是僅有一面之緣的女人

  不用懷疑!楚兒……不,應該說是上官楚楓,他不為程如鳳所知的另一個身份,正是瀧滔幫的新任幫主——楚楓。

  上官楚楓化名為楚楓,以男兒身在外拜師學藝、行走江湖,因他天資聰穎,短短幾年便練就了一身好功夫。兩年前,他開始涉足江湖,以十招之內輕取江北第一劍客而名震江北。

  由於他的容貌和外形,江湖人士便封予他一個「玉面書生」的名號。只是他保密功夫到家,除了他的師父,也就是瀧滔幫的前任幫主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外,「玉面書生」在江湖傳聞中始終是神秘的。

  楚楓的師父過世後,為了完成師父的遺願,替他重整瀧滔幫,楚楓才會說服娘親遷至杭州來,以便就近掌管瀧滔幫的事務。

  或許是因長久扮為女兒身,總受些大家閨秀應有的女德、女誡約束,再加上行走於江湖中,所接觸的女人不是花街名妓就是動不動就昏倒的大小姐,因此楚楓沒有辦法對女人產生正面的評價,那麼「一見傾心」這種事,又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太荒謬了,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心頭的那種悸動,如果可以,他寧願拿把刀子切開自己的心,將有她影子的部分挖除,也不要自己陷入一見傾心的荒謬之中。

  楚楓陰鬱的凝重神情,讓程如鳳有些憂心。是不是他待在這船上太久,悶壞了心情

  她拉著「女兒」的玉手,關心的說著:「楚兒,你實在是悶壞了吧?我們現在就下船,去對面的凌波布莊走走吧?」

  「娘,我不想去。」楚楓不是不喜歡出去,只是他十分不願意以一身女人的裝扮出門,再加上他正被自己為個女人心悸而惱著,哪還有什麼心情扮個大姑娘上街?更何況還要去那間由女人當家的凌波布莊

  哼!女人!他因惱怒自己而遷怒那凌波布莊的女當家。

  一個女人不乖乖的待在繡房繡花,學男人出來當什麼家?如果沒有那裙帶關係的攀附,他才不信光憑那個女人就能將布莊經營得有聲有色

  總歸一句話,女人沒有一個值得動心!他這麼的告訴自己。

  「還是和娘一起出去走走,挑幾塊布料好了,成天悶在這小船上對身體也不太好。」程如鳳當然不明白楚楓心情不悅的原因,只一味的認為出去散散心對他是好的。

  楚楓對於她的提議卻是一臉索然,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娘親一旦興致高昂,就算他再拒絕千萬次,她也會想盡辦法來說服他。

  這就是女人,囉嗦得緊

  「娘,你誦經的時間不是到了嗎?」楚楓知道沒有什麼事比得上娘親誦經念課來得重要,這個理由該可以打消娘親硬要找他外出的念頭吧

  「哎,對啊!瞧我差點忘了。」程如鳳禱念了幾聲阿彌陀佛,又抬起頭看著楚楓,「那這樣好了,我讓小環陪你去吧。」

  「娘,不用了……」楚楓的眉頭簡直要打結了,怎麼娘還不死心呢

  「去吧!順便也替娘挑幾塊好看的布料回來。」

  根據楚楓多年的觀察,當一個女人有所堅持時,她們的信念堅定的可怕,只不過通常這些堅持都用在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他無奈的吁口氣,誰教她是他的娘?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身為「大閨女」的他也只有乖乖的聽話了。

  難得見到神秘的畫舫上有人下來,而且其中一個還是令人驚為天人的美麗女子,這不禁讓街上的人群全都佇足觀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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