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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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奇怪,雖然這邊靠近天山山腳,但仍然是無人的荒地,這裡怎麼會有藥味?

  有人嗎?

  她一挑眉,躡手躡腳地穿過胡楊林朝藥味傳出的地方靠過去。

  沒人嘛!

  她直起身子,覺得有些沒趣。

  討厭,她已經好些天沒見到人了--當然是除了那位爺之外啦。

  雙手插腰看著這潭清泉,她嘟著嘴考慮了一下,才伸出手變出水袋,蹲下來裝滿。

  嘖,她是看那傢伙可憐才順便裝些水回去給他喝的。紅姊有交代,聞著無聊要多做善事,才能早點得道升天。要不是這樣,她才不管他呢。

  水袋很快就滿了,她將塞子塞回去,伸手掬了些清水正要喝時,前方泉水卻無端起了波瀾,下一瞬,一名長髮男子突然就從水中冒了出來。

  哇,光溜溜的!

  她呆了一下,小嘴微張,兩眼瞪得老大。

  長那麼大--不是,活那度久,她可是第一次看到美男出浴哩!

  她眨了眨眼,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但那傢伙還在,雖然全身濕淋淋的,但他真的是漂亮極了,及腰長髮技散在身後,碩長的身軀沒有一絲贅肉,一張臉帥得讓她一顆心兒怦怦直跳,差點沒蹦出喉嚨。

  不用說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光溜溜的啦。

  像是沒料到泉水邊會多出一名姑娘,那男人也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她猛地閉上張開的嘴,見他沒抗議,她當然是把握住機會,繼續給他看下去。

  銀白色的月光從天上灑落,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珍珠白。

  她嚥了嚦口水,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溜,那度健美的體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呃,當然也是除了那位爺之外。

  嘖,可惜,重點還在水裡。

  她為此暗暗扼腕。

  不過,他看起來還是好好吃喔。

  忍不住又嚥了下口水,她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在流口水。

  嚇?!嚇嚇!嚇嚇嚇!

  完了完了,她竟然想吃他耶!

  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她慌張地跳起來伸手摀住嘴,驚恐地看著他,踉蹌倒退三步。

  他則沒有開口說話.怕她因為驚嚇而引來更多同伴,他只是站在水裡,不動。

  下一瞬,她轉身逃跑,因為太過驚慌中途還差點跌倒。

  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跑開,活像身後有鬼似的,結果才跑沒幾步,她又想起放在地上的水袋,竟然還有勇氣回頭撿它。

  兩人視線再度對上,他看到她又不由自主的嚥了下曰水,嘴角不覺微揚,她小臉由白竄紅,快速抓起水袋,抱在胸口,轉身再度落跑。不一會兒,她人就消失在胡楊林裡,黑夜重新恢復寧靜。

  離開泉水,他上岸走到大石邊,從石後拿出包袱,將裡頭的衣服拿出來穿上。

  本以為這裡不會有人跡,所以他才會來這泉水淨身,沒想到三更半夜還會遇到人,

  看來以後這裡是不能來了。

  也好,本來他在聽到魍魎傳來的消息時,還在考慮是不是該回南方一趟,看來現在也不用考慮了。

  看著腳下已熄的餘盡,他慶幸自己早先已將那東西燒掉,不然若讓那姑娘看到傳了出去,難免不會讓那人聽到。

  拿劍挖了個洞,他將那些灰燼埋起,然後四下察看確定泉水邊沒留下任何痕跡,卻在水邊看見一隻閃閃發亮的小東西。

  那是一隻珍珠耳環,小小的,散發著圓潤的光芒,看來有些可愛。

  他忍不住將它撿了起來,那乳白無瑕的小珍珠和他佈滿傷痕的大手有著強烈的對比。

  他知道這是那姑娘的,因為上面有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和她離去的方向殘留下來的香味一樣。

  珍珠在沙漠中並不常見,也許他該將這珍珠留在原地,說不定她明天早上鼓起勇氣,會回來撿。

  說不定……

  想起地方才逃走時,眼中閃過的驚慌,他看著天上皎潔的白月無奈的笑了笑!其實心裡知道十之八九是不會了。

  三更半夜泉水中突然冒出一個滿身是傷的男人,她不嚇壞就不錯了,何況他還一身帶著青白的膚色,那姑娘就算不覺得他是妖怪,大概也以為他是鬼吧?

  自嘲的又笑了笑,他拎起包袱、拿著長劍,轉身離開水邊。

  珍珠,仍被他握在手裡。就當是紀念品吧,他想。

  第二章

  濃霧後,是一把長劍。

  沒想大多,她直接就伸手架擋那刺向他背後的銀亮長劍。

  艷紅的血飛濺,襯在藍天之下,滾滾的血珠像是圓潤的紅玉。

  那是她的手。劍,穿過的是她的手。

  銀白劍尖滴著艷紅的血珠,兩者同時反射著色澤不同的光線。

  她想她是擋下這把劍了,冰涼的劍身穿骨劃內,帶來的卻是灼熱的疼痛。

  很痛。

  真的……很痛……

  奇怪的是,在這劇痛如電般貫穿全身的那一剎,她竟意識到雲開霧散後的朗朗青天,和那耀眼的驕陽。

  是同一顆太陽吧?

  她瞇著眼,昂首向天。

  原來,這兒也有烈日當空的時候呀……

  ***

  烈日,當空。

  她忍不住習慣性的吐著舌頭散熱,卻被回頭察看的怪人瞪了一眼,只好趕緊又將小嘴閉上。

  唉,討厭,她雖然吐舌頭,但吐的可是人舌啊,又不是沒變化完全,連人家習慣性的動作都不准,真是惡劣。

  暗暗在心裡咕噥著,她雖心有不滿,卻還是不敢開口抗議,只是將快滑下肩頭的包袱拉回原位,在大太陽下一臉苦瓜的跟在這個怪人身後。

  沙漠裡的風又乾又熱,沒有絲毫水氣,若不是她還有一點道行,跟著他的這三年,早就干死了。

  抬眼看看一望無際的干漠,只見前方除了黃沙還是黃沙。

  天啊,她真想念昨晚過夜的廢墟,那裡雖然也幾乎是寸草不生,但至少還有個納涼的地方--

  一想到昨晚,她驀地記起在泉水邊的那個男人,小臉立時如火般燒燙。

  討厭,她怎度會想吃他呢?自從八百年前她戒了葷之後,就已經不殺生啦,她現在連小蟲子都不吃耶,怎麼會突然想吃人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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