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情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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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寒兒。」沒料到她會將一次意外看得如此嚴重,他緊捉住她欲逃離的身子。「你別這樣,聽我說嘛!」他怕她這一逃,他這兩日辛苦得來的成果又將化為灰燼。

  「放開我——」澄澈的淚珠一顆顆滑下她蒼白的頰,她激動地用力拍著他的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

  「我喜歡你啊!你看不出來嗎?」他被她失控的反應挑出了心火。「我未婚、你未嫁,咱們兩情相悅,有什麼不可以的?」

  「誰說我未嫁的?」她淚眼朦朧地瞪著他。

  「江湖中從未有『女神醫』配婚的傳言流出。」

  「那是因為我在還沒成為大夫之前就結婚了。」

  聞言,谷仲臣忽地一愣。聽她的語氣似乎還承認十年前那樁荒唐的婚姻,那她為什麼又要出走?

  「既然你已婚配,為何你丈夫肯放你獨身一人出門行醫?」

  「我……」她說不出話來,想起谷仲臣已另娶新婦,羞憤、悲涼的淚水流得更急。

  沒聽到心中想要的答案,谷仲臣索性把心一橫,再下一記猛藥。

  「莫非你與夫君感覺不睦?」

  他一句話將她的心狠狠撕裂成兩半,她捂著唇,哀傷的泣聲不住逸出齒縫。

  那無助又絕望的樣子轉瞬間化成一枝利箭,筆直射進谷仲臣心坎,疼得他渾身一顫,再也忍不住張手將她圈了個滿懷。

  「別哭了,你若真不喜歡你的夫婿,我可以想法子解了你們的婚事,然後你再嫁給我……」

  啪!一個巴掌打斷了他的自以為是。

  「誰說我不喜歡他?」敖寒氣得全身發抖。

  「喜歡還不留在他身邊?」生平第一次挨打,他也發怒了。

  「這不關你的事!」

  「我喜歡你,你敢說這不關我的事?」

  「我只愛我的夫君!這一生中我只愛仲臣一人----」像壓抑了二十八年的情感全在這一刻潰堤奔出,她發瘋似地朝他吼道。使出吃奶力氣,將他推得跌倒在地,那雙拖行的小腳,好快,一下子就消失在門廊邊。

  谷仲臣撫著熱燙燙的臉頰呆坐在地。她說愛他,一生只愛他一人……

  「呵呵呵……」難以抑制的蠢笑不停衝出他喉頭,最後變成一陣暢然的大笑。「哈 哈哈!原來她愛我,她真的愛我……」他沒有搞錯,也不是在唱獨腳戲,她確實愛他,只是從來都沒有告訴他。該死!這樣他怎麼會知道?

  那個可愛的笨女人,分明有熱情,卻叫重重禮教封閉了一切,多可惜啊!

  慶幸他也沒有太蠢,懂得另謀良計突破她的心防,否則他們要互明心意得等到哪一年?

  現下他已明瞭她的真心,只是她大概還不明白,她的相公有多憐惜她的癡情,該是他表白的時候到了!

  猛一挺腰站起身,谷仲臣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門尋向她在王府暫居的客房。

  不過有一點很可惜……終此一日,不論他如何軟硬兼施,始終無法再見她一面;她是鐵了心腸不理他了。

  敖寒很無措,她發現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而這份改變甚至不是由谷仲臣所挑起的;是「陳任忪」,那位陳大人改變了她。

  他像一團火,激烈、且毫無保留地接近她;他的言行舉止壓根兒不像個官,倒像少年時的谷仲臣,狂肆輕邪、倔傲不凡,渾不將禮教當一回事。

  她在他身上尋到了幼年時的美夢,與谷仲臣那段兩小無猜的時光是她一生無悔的回憶。所以每每他一戲弄,她謹慎、冷靜的言行便開始顛覆。他真正撥動了她的心弦,而且越來越深遠。

  「仲臣……」敖寒搗著臉,呼喚心中那唯一人兒的名,卻在轉瞬間,「陳任忪」的臉龐疊了上去。

  「啊!」她嚇了一大跳,猛退幾步,不小心撞著後頭的茶几,几上的水杯鏗地一聲摔落在地。

  「發生什麼事了?」房門被撞了開來,一條人影倏忽闖進,是歡介。「寒姊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歡介……」敖寒軟軟喚了聲。發生什麼事?她也不曉得,怎會無端端將心中深愛的谷仲臣身影抹去,改填上「陳任忪」的影子?

  「是不是那位色狼大人欺負你?」被吳修拖出去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擔心,那位陳大人對敖寒不懷好意的、心思昭然若揭,放他們兩人獨處,就像是送羊人虎口,會不發生事情才怪!

  她兩隻手撐在桌緣,身子抖如秋風中的落葉,看得歡介勃然怒火轟地衝上腦門。

  「我去找他算帳。」

  「不要,歡介。」敖寒踉蹌著腳步跑向前拉住歡介的手。「他沒有欺負我,你別亂來。」

  「他沒有欺負你,那是誰把你嚇成這樣?」歡介反拉住她冰涼微顫的手。「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向來冷靜自持,天大的事也會想法子解決,從不慌張失措;可瞧瞧你現在,一張臉青白交錯、全身發抖,成了什麼樣子了?」

  「我……」否認不了,她是慌了。然而較之那蝶兒般的輕吻更加崩潰她冷靜的是她對「陳任忪」的感覺;不過是才認識的人,她心裡竟已存下他的影子了。

  歡介留意到她閃爍的眼,一絲不安竄過胸口。

  「寒姊姊,莫非你是……愛上他了?」

  她愛上了「陳任忪」?敖寒瞠圓了明燦的秋眸,黝黝黑黑的眸底沒有憤怒,反倒是積滿了驚駭。

  歡介痛苦地握緊雙拳。為什麼能夠招惹她心動的總不是自己?他是那麼地喜歡她啊!

  狂風暴雨吹皺敖寒的心湖,比之「陳任忪」的諸多挑釁,她更痛恨自己脫軌的情緒。

  她年紀也不小了,又結過一次婚,按理不該再動情,又怎會陷溺在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織下的情網裡?!

  這是違禮的、錯誤的,理當迅速改正!暗暗地,她將銀牙咬了個死緊,使出全身力氣撫平心底的波濤。

  「我……不會再……談愛了……」

  是嗎?歡介心疼地聽進她沈痛又沙啞的嗓音。他們已認識六年了,他還不清楚她的個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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