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情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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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敖寒向來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她知禮、守禮,冷靜又謹慎,但這並不代表她冷血無情,相反地,她慈悲善良,一腔熱情盡藏心底深處。如今她不過是將脫軌的情重新埋回心田,它們並沒有消失,只在陰暗底處等待著重見天日的一刻。

  「陳任忪」會是那個明鑒璞玉的良人嗎?

  一想到要將心愛的女人送進別的男人懷裡,歡介的心就痛得滴血,可為了她的終身幸福著想,他想……他會願意忍的……

  谷仲臣本來以為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敖寒至少要躲他三、五日,可想不到一大早她就主動來找他,要求開棺重驗林家滅門慘案喪生的屍體。

  「寒兒,那個……昨天的事真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原諒我。」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清清冷冷的嗓音自她喉頭吐出。「我不記得了。」

  谷仲臣詫然張大口。不會吧,這麼快她又補回心中那被他撩挑出來的缺口,回復到過住嚴肅守禮的敖寒?

  只一夜的時間,曾經在他面前高喊「一生只愛谷仲臣一人」的熱情人兒便縮回她圍牆高聳的心底。

  太失策了!早知道昨日不該輕易放她干休,應該用更激烈的手段徹底逼出她的真心 ,叫她再無可賴的才對!

  「大人,今日的開棺重新驗屍可以請昔日相驗的仵作一起來嗎?」敖寒冷冷地問道。

  大人?谷仲臣翻翻白眼,好逆耳的兩個字啊!這女人,翻臉像翻書。

  「寒兒,我為昨日不小心親到你道歉。」他故意低下頭,附在她耳畔低語。

  她原就步行不便的雙腳微微蹌跌了下。

  「寒兒!」他緊張地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

  敖寒很快地避了開去。「那件事是意外,不可避免的,大人毋需放在心上。」她刻意與他拉開距離,語氣淡漠如水。

  「寒兒……」

  「大人,眼下正事重要。」她冷著瞼提醒他,切莫公私混淆。

  谷仲臣咬牙暗惱,若非出公差途中,週遭一堆侍衛、隨從,他一定要傚法昨日的激烈手段逼出她的真心。

  「好吧!暫聽你這一回。」

  敖寒繃緊的肩膀直至此刻才稍微放鬆些許。她抗拒不了,「陳任忪」帶給她的震撼力太大了。慶幸眼下身處公眾場合,他言行不致太過狂放,否則她一定堅持不下去,非崩潰不可。

  歡介將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看在眼裡,一方面惱怒這位陳大人的大膽狂肆;二方面卻也不由自主佩服起他的勇於爭取。

  也合該是這樣倔傲、不將世俗禮教放在眼裡的男人才有本事擊破敖寒堅硬如石的冰心。不過他還是討厭他,因為他要爭取的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寶貝。

  「大人,棺材已掘出。」一名官差來報。

  谷仲臣先望了敖寒一眼。「寒兒,你準備好了嗎?」見她點頭,他才揮手下令。「開棺。」

  敖寒深吸口氣,縱然行醫多年,見慣了人生老病死,但勘驗屍體還是頭一遭,難免有些緊張。

  「別緊張,應該都已化成白骨,不會有太噁心的東西存在。」谷仲臣輕拍她的手安慰她。

  人體是噁心的東西嗎?敖寒忍不住白他一記。「我沒事,走吧!」

  見「陳任忪」又找機會貼上敖寒,歡介殺氣騰騰的眼不住瞪視著他的背影,在心裡將他罵了個翻。

  谷仲臣習武多年,當然不可能忽略掉歡介在他身後搞的小動作,不過這一仗他是贏家,不能太沒有風度,因此他只微側頭送他一抹得意地笑,並未呼來吳修逐人。

  歡介身子忽地一顫,這笑太……太太很熟了,好像……啊!原先沒多注意「陳任忪」的背影,現下定眼細瞧,才發現他的身量體型簡直與谷仲臣是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

  還有他嘲笑人的樣子!歡介記得在「百草堂」時,有一晚他們冒雨出診。谷仲臣就這樣對他笑過,嘴皮子揚起的弧度與眼下的「陳任忪」是半分不差。

  怎麼可能?「陳任忪」和谷仲臣?他回想他們的五官,一個粗獷剛硬、一個狂邪俊美,完全不相同的典型……下!也許並非完全不同,起碼他們有雙相似的眼,同樣明燦如星、傲視群倫。

  會不會他們根本是同一個人?

  歡介為自己這突來的猜測嚇了一大跳,但可能性不可謂之不大,尤其「陳任忪」身 旁還跟著一個吳修;那個老是對他瘋言瘋語的痞子不是會屈居人下之人,會對「陳任忪」言聽計從,裡頭定有內情。

  歡介猛一回頭,朝最近才榮升他跟屁蟲的吳修彎了彎唇角,極盡所能露出一抹艷勝春花的嬌笑。

  吳修心頭狠狠一撞。太美了!這樣的笑容,只怕就是那叫「六宮粉黛無顏色」的楊貴妃再世也比不過。

  「歡介啊!」吳修急巴巴地趕至他身側。「你是不是終於瞭解我對你的一番『情意』了?」

  「你說呢?」要知道正解就得從吳修身上下功夫了。歡介挑挑眉,要讓他發現所有的一切全是一場惡意戲弄……哼!他六年醫術也不是白學的,定毒得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歡介,過來。」前頭敖寒正在喚人。

  「來了。」歡介快步上前,地面上三具棺木已被打開,他毫無心理準備乍見白骨,下意識驚呼了聲:「啊!」

  「嗤!比你師傅還沒用。」谷仲臣在一旁低嘲。歡介來了,敖寒又推開他,他當然要發脾氣。

  歡介只當沒他這個人,晃過他身邊。「寒姊姊,這三個人不是中毒死的。」

  「你也看出來啦?」敖寒寬慰一笑,頗以這聰明徒弟為豪。

  「當然,我又不是某個無聊份子,不懂裝懂,只會在那邊擺官架子。」歡介低諷。

  谷仲臣兩排牙齒咬得嘎嘎作響,他當然聽得出歡介是在嘲諷他,但可惡的是,他雖出生「百草堂」,卻不通半點醫術,一點也看不出這三具白骨為何不是死於毒藥,所以將怒氣只好發向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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