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情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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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可以死心了吧?」谷仲臣一身濕淋淋的,火氣又更大了。「跟我回家去。」

  「不行!」豈料敖寒想都不想便一語拒絕了他的命令。「劉老爹還等著我去救,我非過去不可。」

  谷仲臣為她的固執氣炸了心肺。「這是天災,人力無法擋,你硬要強闖根本是找死,你明不明白?」

  她伸手撥去覆額的濕發,寒星也似的黑瞳竟比天上的閃電還要璀璨動人!

  「我是個大夫,不能見死不救……啊」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她纖細的身子就差點叫狂風給吹落了馬背。

  千鈞一髮之際,谷仲臣解下了腰帶,帶如蛟龍,在她摔落地面之前,及時捲住了她的腰桿,將她圈回他懷中。

  「你死了,就誰也救不活了!」他的吼聲活似晴天霹靂般地在她耳畔炸開,膽子小一點兒的人八成已口吐白沫。

  然而敖寒卻執著依舊。「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置我的病人於不顧。」

  她那堅定不移的神情恍若一枝箭,筆直地射進谷仲臣心坎,叫他忍不住鬆開了摟住她腰肢的手。

  敖寒隨即擺脫他的桎梏,跳下馬背。

  「歡介,幫我將樹幹推開。」不再看他一眼,她逕與歡介兩人赤手空拳,推擠著那足足有三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樹幹。

  「為什麼?」谷仲臣猶自愕然低喃。以前她從不反抗他的,這是第一次,卻如此撼折人心……

  「你不去幫忙嗎?」吳修擠過來拍拍他的肩。

  谷仲臣用力搖了搖頭。「這樣真的值得嗎?」

  「這你就要自己去問她了。」吳修跳下馬,跑到歡介身旁。「嘿,我也來幫忙。」

  歡介偏頭瞪了他一眼,低咒:「多管閒事。」

  吳修隨即皺出一張苦瓜臉。「小朋友,你這樣說大叫我傷心了,我好心好意幫你推樹,你怎麼可以罵我?」

  「哼!跟那個沒良心的大少爺一夥兒的,還會有好人嗎?」一想起敖寒因為谷仲臣所吃的苦,歡介就直接將谷仲臣身邊的人全數列入急欲剷除的敵人名單中了。

  「冤枉啊!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是真心誠意想幫助你,請你相信我。」為了不叫歡介討厭他,吳修索性將多年好友直接扛出來賣了。

  「嘴巴說說誰都嘛會!」歡介冷哼一聲。

  「我會用行動證明的。」吳修咧開大嘴笑著,運足功力,推得可賣力了。

  三個人使盡了力氣推擠半晌,不知是不是施力出了錯,個個搞得滿頭大汗的,大樹才移動半尺,還不容一個人通過。

  谷仲臣輕歎口氣,看不下去了,他躍下馬背走向敖寒身側。

  「那位劉老爹是何方神聖?足使你為他連命都不要?」

  敖寒為他凝重的語氣大吃一驚。「大夫救人還需分尊卑嗎?」

  他皺眉,挽起袖子。「不分尊卑,但論價值;這個人值得你付出所有嗎?」

  「我不懂,對我來說病人都是一樣的。」

  「一樣?」他嗤笑。「大盜與一國之君也相同?」

  「如果你明白『醫者父母心』這句話的道理,就會瞭解,在大夫眼裡,每一個病人都像是他的孩子,不論男女、年紀、職業……他們的地位全都是一樣的。」她認真地解釋著。

  「醫者父母心?」谷仲臣不禁怔愣住了。難以言喻他心底的感覺,這話兒他從小聽到大,卻從沒一刻如現在這般激動。

  真有那種將病人視為自個兒子女的大夫,而那人就在他面前——敖寒,在她平凡而嬌弱的身軀下有著一顆悲天憫人的仁心,所以人人稱她為「女神醫」、祝她如救命活菩薩!

  敖寒喘著氣,抬手抹去遮擋視線的雨絲,叫谷仲臣瞧兒了上頭因死命推樹而造成的斑駁傷痕。

  心頭莫名地一抽,愧疚感像把刀,持續凌遲著谷仲臣的良心。

  「可惡!」他低咒,算是被她的固執打敗了。「你們這樣推就算推一輩子也別想把樹推開!」

  「那該怎麼辦?」想到劉老爹正為病痛所苦,敖寒就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谷仲臣溜眼四顧一番。「聽我命令辦事,我自有法子推開這樹幹。」

  「為什麼要聽你的?」歡介對他的敵意可深了。

  吳修拍拍他的肩。「別發火啊,小朋友,他說得有理,再不想法子盡快推開樹幹,你的寒姊姊要急死了。」

  歡介回頭,瞧一眼臉色發白的敖寒。他最在意的就是她了,為了她,即便心有未甘,他也會咬牙忍下。

  「知道了,聽你命令就是。」

  「對嘛!這樣才是個識大體的小朋友啊!」吳修乘機攬住他的肩。

  歡介忸怩著身子,一拳擊向吳修的胸膛。「別碰我,還有,我叫歡介,不是什麼小朋友!」

  「那我也可以叫你歡介嘍?」能直呼他的名兒,吳修才樂呢!

  谷仲巨橫了這不良的好友一眼。他真是夠壞了!十四歲的少年也想編,死後絕對下地獄。

  「吳修,借你金刀一用。」

  「金刀?你想幹麼?」吳修小心翼翼解下腰間御賜金刀遞給谷仲臣。「這刀是寶貝,你千萬……啊——」想不到谷仲臣居然拿那把皇上賞賜的金刀去剁山壁上突出的大石!「你有沒有搞錯?這刀、這刀、這刀……」

  谷仲臣砍得一塊一人合抱那麼大的石塊,將石塊放在橫出路面的樹幹前,轉對吳修說道:「刀子原本就是造來砍東西用的,你這大驚小怪作啥兒?」

  「那你不會拿你的寶劍砍,居然用我的金刀……」噢!吳修的心疼死了,他的寶貝金刀都被谷仲臣砍出一個缺口了……這是御賜的寶刀啊——

  「可惜我的劍沒帶出來。」谷仲臣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吳修抱著刀,真恨不得剛才那刀剁的是谷仲臣的腦袋。「我一定要告訴皇上,你把我的刀剁壞了。」他附在谷仲臣耳畔,罵聲低得只讓他聽見,因為他們這次出京是秘密,不能叫太多人知道。

  「去說啊!不過我想皇上會更有興趣知道,是誰在三個月前摸走了他御書房裡一疊美女圖。」谷仲臣也回敬地對著他的耳朵涼涼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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