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情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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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吳修咬牙切齒,卻不敢再多話,只因他正是那監守自盜的「偷圖人」。

  谷仲臣突然指著山壁上突生的樹木中,一株約胳臂粗的樹。「我要那棵樹,弄下來給我吧!」

  「你說弄就弄啊!沒斧、沒鋸的,叫我怎麼弄?」吳修終於忍不住怒吼。

  「有刀啊!」谷仲臣卻笑咪咪指著他懷裡的刀。「放心,我幫你試過了,它連石頭都剁得碎,砍棵樹絕對沒問題的。」

  吳修的眼淚都快滴下來了,弄壞御賜金刀是死罪,摸走美女圖的事件曝光腦袋同樣也保不住……可惡!這死谷仲臣這樣整他,此仇不報,他吳修就改姓「谷」。

  「只要那棵樹,沒別的了?」

  「沒有。」谷仲臣頷首。「你快一點兒,我們趕時間。」

  「知道了。」吳修幾個縱身,飛抹上了山壁,懷裡金刀頓閃,只見一道光芒乍起,那胳臂粗的樹就順著山壁滾下來了。

  「該死!底下有兩個不會武功的人,你想謀殺啊?」谷仲臣趕緊運氣全身,硬生生地接住了落下來的樹幹。

  「反正有你在底下顧著,怕什麼?」不叫他勞動一下,吳修怎麼甘心。

  谷仲臣瞪他一眼,扛著斷樹來到大石與擋路的樹幹間,將斷樹擱在石塊上,一頭插入擋路的樹幹下,另一頭則握在他手中。

  他紮穩馬步深吸口氣,用力往下一壓,沈聲大喝:「起——」斷樹藉著石頭的著力,一下子就將擋路的樹幹翹離了山道上讓它順著斷崖滾下山谷去。

  敖寒目瞪口呆,這種借力使力法她也曾見人使過,非常好用,可一遇著緊急事兒,她腦子裡就自動空白成一片,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了。

  事實上在場四人,也只有谷仲臣的機智不受惡劣環境影響,始終伶俐如常。他……真是不簡單啊!

  清通道路後,谷仲臣拍拍手,走向敖寒。「好啦!可以過了。」

  敖寒忽然覺得頭暈目眩,這才發現她不知已屏氣凝神注視他多久了。這不凡的偉男子是她的夫,小時候她喜歡他,如今她更加傾慕他,這段情雖然注定不得善終,但只要他不主動切斷兩人的關係,她想,她這輩子都願意為他而等待……

  歡介瞧他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忙跑過來拉著敖寒跳上馬。「快走、快走,劉老爹不知怎麼樣了?咱們可得趕快一點才行。」而最該快的是遠離谷仲臣的速度,他瞧這大少爺真討厭死了!

  敖寒遲疑了下,轉身望向谷仲臣。「多謝相公和吳公子大力相助,今晚的事,妾身回去後會自請處分的。」

  谷仲臣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第一次覺得「相公」這兩個字不再那麼刺耳。

  「不必謝了,快走吧!」他也跨上了馬。

  吳修捨不得放棄那張絕美的容顏,自然緊跟在後。

  敖寒詫異地瞪圓了燦若秋水的黑瞳。「相公和吳公子……也要去?」

  「當然,這樣大風大雨的夜裡,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沒個男人陪著就在外頭跑,是件多麼危險的事?我能置之不理嗎?」道理是冠冕堂皇,但只有谷仲臣自己心裡明白,他的真意是想親眼看看她行醫的過程。

  「胡說八道!以前沒有你,我們還不是照樣跑,怎沒見危險?」歡介就看不過眼他的自大。

  「歡介!」敖寒擰眉低斥。她就不懂,兩個才相遇沒多久的人能有什麼深仇大恨,會一見面就吵?

  谷仲臣發覺自己也不中意歡介,雖然他美得不似凡物,可他太礙事了。至於是礙著了什麼事?暫時他還不清楚。

  「別說了,你不是要趕著看病人嗎?還不快走!」說著,他策馬擠進了敖寒與歡介之間。

  「嗯!」敖寒頷首,催馬疾行,雖沒露出明顯的喜色,但心裡其實是高興谷仲臣的隨行的。

  而谷仲臣理所當然地佔據了歡介原先伴隨的位子,追在她身後馳去。

  歡介氣唬唬地鼓著頰。「王八蛋少爺,你給我站住,那位子是我的!」谷仲臣拋棄了敖寒十年,而他陪著她六年,哪那麼容易就被谷仲臣搶走敖寒?

  吳修笑咪咪地跑在最後頭。果然,離開皇宮的決定是對的,瞧眼下這齣戲碼多精采啊!

  少不得他也進去攪和一番,反正他挺喜歡瞧谷仲臣挨整的。這大概就是所謂同「性」相斥的道理吧?兩個性子雷同度有八成的人,雖可成為最棒的至交,但彼此間的競爭也絕對少不了。更何況,還有美麗脫俗的歡介在裡頭,這鍋混水不攪,他就不叫吳修了。

  「這是偏癱(意即中風)。」無比嚴肅正經的語氣發自敖寒那副嬌小纖弱的身軀,大異於她平凡的外表,那肅穆的神采竟隱隱在周圍攪和出如山般穩重的氛圍。

  谷仲臣胸膛裡,那前不久才為她的執著而撼動的心,終於出現了裂縫,一股暖流汨汨湧出,熨燙過他全身。

  「歡介。」敖寒伸手召過小徒弟,後者隨即意氣昂揚地擠開谷仲臣,重新奪回他伴隨的地位。

  「寒姊姊,需要針灸嗎?」歡介乖巧地遞上一包銀針。

  「嗯!」敖寒接過銀針。「我問你,偏癱需針哪幾個穴位?」

  歡介偏頭,先朝谷仲臣投過去一抹挑釁意味兒十足的眼神,才開口一一回答敖寒的臨場測試。

  「一般治偏癱病人多取癱瘓側陽經穴位為主,如:曲池、手三里、外關、合谷、環跳……等。」

  「很好!」尋著他念過的穴位一一紮下銀針,敖寒唇邊隱泛一絲滿意的淺笑,顯然對於聰明上進的徒弟十足地喜愛。

  「多虧寒姊姊教導。」歡介模樣兒長得俊,嘴巴更是甜如蜜,當下哄得敖寒滿心歡慰。

  「你很用功,我知道。」不是多特出的讚美詞,卻已是淡漠寡言的敖寒所表現的最大稱許。

  那兩人間流露出的自然溫存氣流,叫谷仲臣心底泛起絲絲不悅。「哼!」冷哼一聲,他甩袖,離開了低矮的草屋。

  敖寒詫異地睜圓了眼。她不明白,自己是又做錯了哪件事礙著她那位脾氣特大的相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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