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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是你自己想知道,還是替什麼人問?」話裡的探詢意味濃厚,顯然偉銘愛打聽的毛病又發作了。

  須頏懶得理他。

  「第二件,店裡有沒有撿到皮包和手機……」他邊說邊看向善美,無言的向她素求更詳細的信息。

  「是一款LV的黑色側背包,手機是珍珠白的……」

  須頡對偉銘重複她的提示,眼中充滿質疑。

  倒不是認為她買不起,而是記憶中的善美性情儉樸,不太可能去買這種奢侈品。

  從他的眼神意會到他的想法,儘管善美認為自己沒必要解釋,但不知為何,她就是不想他誤會,彆扭的低聲說明,「皮包是幾年前管叔跟媽媽到歐洲度蜜月時,買給我的。手機也是管叔--」

  「管叔買給妳的?」須頏激動地打斷她,「他一直知道妳在哪裡?」

  「知道呀……」她囁嚅地回答,不明白自己說錯什麼,惹他這樣生氣。

  「他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跟你說什麼呀?善美一臉茫然。

  「喂喂喂!你在跟誰說話?我都聽不懂……」聽筒裡傳來偉銘的抗議。

  須頏回過神來,他只顧著質問善美,倒忘了偉銘還在電話上。

  深吸了口氣,他決定先解決掉他,再來跟善美算帳。

  「那些事跟你沒關係。你快點告訴我,有沒有撿到皮包和手機。」

  「啊?那個呀……」

  「別賣關子!」他低聲警告他。

  「好嘛。」偉銘的聲音聽起來好委屈,但隨即精神振奮地回答,「有撿到啦,是你帶走的那位小姐的嗎?」

  「嗯。」

  「你把她帶回去了?」他越問越興奮。

  「不干你事。」須頏還是習慣性地杜絕他的打探,「你找人把皮包和手機送到我公寓。順便帶兩斤低筋麵粉、一包細砂糖、一打蛋、鮮奶……」

  「什麼?」

  不僅線路一端的偉銘一頭霧水,善美同樣越聽越狐疑。

  須頏想做蛋糕嗎?

  「我家裡的冰箱是空的。」須頡難得地解釋了起來,「還需要新鮮的蔬菜、水果、肉、魚……就是一般的家常菜。你找大廚拿主意,問他還有哪些廚房裡會用到的醬料、油品、酒什麼的,都幫我買來……」

  「要不要鍋碗瓢盆?」

  「我這裡有。」須頏假裝沒聽懂他話裡的諷刺,一本正經地回答。「我跟服飾店訂了些衣服,如果他們還沒空送出來,順便幫我拿來,就先這樣……」

  「先這樣?!」偉銘怪叫,「敢情你拿我當跑腿的呀!」

  「又沒叫你親自送,隨便找個人幫忙送就行了。」

  「為什麼不讓我送?」偉銘聽了更加火大,叫他做一堆事,居然連給他一個打探究竟的機會都不肯給,太過分了!「我還想知道昨晚你帶走的那位小姐有沒有事呢!」

  「她有沒有事,都跟你沒關係!」

  「那麼凶幹嘛?」

  察覺到自己語氣失控,須頏很快冷靜下來,放緩語調說:「總之,除了你外,找誰幫我送都行!」

  「為……」

  「我的私事不歡迎人打聽!」他粗魯地掛下電話,希望偉銘已經充分瞭解他的意思,不會跑來攪局。

  他跟善美之間有太多問題需要釐清楚,禁不起任何人的打擾。

  然而,累積多年的疑問豈是三言兩語可以問清楚的?

  他看向善美,凌厲的目光彷彿能穿透她每個思緒,嚇得她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第九章

  「為什麼不告而別?」

  沙啞的呢喃明明溫柔似水,卻有著子彈般的威力,準確的擊中她懸在半空中的心跳。

  善美像個遭人放冷槍的受害者,太過震驚下,腦子一片空白。但隨著疼痛擴散,從未治療過的舊創受到刺激,熱辣辣的爆發出悶燒了陳年的怒火,登時燒紅了一張臉、一雙眼!

  「你竟敢!哈,你竟敢問……」她氣得跳起來,語無倫次地指著他。

  「我為什麼不敢問?」須頏幾個跨步來到她面前,狐疑地瞇起眼迎向她恨恨瞪來的眼光,一肚子冤。「莫名其妙被妳拋棄,難道連跟妳要個理由都不行嗎?」

  「我拋棄你?」他竟敢把負心的罪名扣在她頭上!善美氣壞了。

  「不然妳把當年的行為叫什麼?」須頏冷笑,決定一次把帳算清楚,免得以後算不清。「就算要分手,也應該當我的面說清楚,妳卻逃走……」

  「誰逃走了?」善美緊握著拳頭,恨不能一巴掌打下他臉上的自以為是。「是我自己要走的嗎?你怎麼不去問那個天沒亮,就吼著把我們母女攆出去的人!」

  「我知道是我媽不對。」須頏不為所動地雙手抱胸,目光銳利地看著她道:「姚太太告訴我,媽誤會溫姨跟爸有什麼,才會衝動地把妳們趕走。但她是她,我是我,就算妳覺得委屈,也可以找我訴苦,怎麼可以因為生她的氣,就用不告而別的方式跟我分手?」

  「我才不是因為氣她,也沒有不告而別!」雖然是八年前的事了,當時扯碎她的心的一幕依然鮮活如昨,令她痛徹心肺,語音跟著破碎了起來。「須夫人凶媽媽時,我就去找你了,敲了半天的門,應門的卻是桑茉莉……」

  終於對著負心人吼出當年遭他背叛的傷痛,善美的心情卻沒有好多少,反倒教衝到眼睫的妒火燒得淚花亂轉。但她固執地下想在須頏面前掉眼淚,將一雙如花的唇瓣緊緊抿住,強行壓抑著傷痛。然而,眼眶裡的淚水仍岌岌可危地滾動,隨時都可能滿溢出來。

  她不知道這副模樣比她哭出來,還要扯痛須頏的心,令他直想擁她入懷安慰,心裡卻清楚得很,善美不會讓他抱她,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問題像把雙面刀,既傷她,也傷他。

  他很快冷靜下來思考。

  顯然,桑茉莉就是善美當年離開他的原因。

  開始時,須頏想不通是怎麼回事,但隨著記憶回溯到八年前,便由最初時的摸不著頭緒,漸漸有所領悟,心情登時變得矛盾,不知該哭還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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