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幕卻正巧被剛回到家的相雷行看見,她隨即又開始唱起哭調、演起戲來了。
「哇!我不想活了,我在這個家沒有一點地位,沒有人看得起我,連自己生的兒子也聯合外人來欺負我,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相濯怏對於她那唱作俱佳的演技早已習以為常,完全無動於哀。
「媽──」相子胤真的感到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媽,我知道了,我不會出國唸書了。」
「什麼出國唸書?」相雷行一見到離家之後沒再踏進家門一步的兒子,此刻竟會站在客廳中,高興的想過去給他一個擁抱,但他卻只能將這份喜悅隱藏在心中,不能表現出來。
「還不是你心心唸唸的好兒子,幾百年沒回來,一回來就要將我們母子分開,真不曉得他到底有什麼居心。」
相雷行對於她的哭訴沒什麼表示,只對著相濯怏道:「我們進書房再談。」
相濯怏點點頭,轉身先進書房等他。
「老爺,他六、七年沒回來,這一次突然跑回來,不知道有什麼目的,說不定在外面闖了什麼禍,要你替他拿錢解決麻煩,你可千萬別太心軟。」
「妳管好妳自己的事就好了。」相雷行丟下這句話後走進書房,卻看見兒子蹺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靜默的氛圍瀰漫在約莫八、九坪大的書房裡,父子倆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但彼此間的心靈相通,卻是在這時不言而喻。
也許相濯怏對父親曾經有過太多太多的不滿和恨,但父子之情卻是無法抹滅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在離家多年之後,再度回到這個讓他充滿著愛與憎恨交雜情感的地方。
門外,蕭涓涓幾乎是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想聽清楚裡面的人到底要講些什麼?畢竟這可是關係到她未來的富貴榮華,怎能不擔心!
門內,最後還是相雷行先開了口。
「我很高興你還願意回到這個家來。」他激動的老淚縱橫。
「我並沒有要搬回來住的打算。」
「沒關係,只要你能偶爾回家來就好了。」他肯再度踏進這個家,他已經很滿足,也別無所求了。
「公司最近沒什麼事吧?」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公司的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多注意你公司裡的財務經理。」
「沈經理?」
「有時間就查一查公司的帳,別讓公司的錢都被挖空了,還什麼都不知道。」相濯怏語畢後,便站起來準備離去。
「濯怏──」相雷行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嗎?」他停下來,卻沒有回頭,這樣的背影彷彿是當年他離家時那一幕的重演,只不過這一次少了面紅耳赤的爭吵。
「她是個好女人,那個孩子也很可愛、很得人疼,別再讓自己的幸福從指間溜走了。」
幸福……他已經無力抓牢了。
蕭涓涓在他突然打開門時,來不及閃避,表情有些尷尬,對於他們父子剛剛在說些什麼完全沒聽到,心裡是又惶恐又不安。
相濯怏越過她,沒多看她一眼便直接跨步離去。
「老爺,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蕭涓涓在他離去後,走進書房問個究竟。
「妳不是站在門外聽了嗎?」
「我……」我要是聽得到,還需要問你嗎?「他是不是想搬回來住?你答應了嗎?」
「這裡是他的家,他想搬回來住,隨時都可以搬回來。」
「老爺,你到底把我們母子當成什麼?他是你兒子,難道小胤就不是你兒子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偏心。」
「涓涓,我不說不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妳可別得寸進尺。」
「你……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妳心裡比誰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第九章
一經過兒子的提醒,相雷行回公司後派人暗中查帳,果然發現沉正邦從當上公司財務部經理之後就開始做假帳,這幾年他竟和公司會計師勾結,盜用公款高達四、五億,卻始終沒有被發現。
現在竟還想盜賣公司股票,幸虧發現的早,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要怪只能怪他太過信任他,才會造成公司這麼大的損失!
「總裁,您打算怎麼做?」
「立刻報警處理,還有馬上招開記者會說明這整件事,並且強調被盜用的公款將由我個人填補,絕對不會造成公司和投資人的損失。」
「是的。」總經理趕緊依照吩咐行事。
而在另一方,沉正邦一得到消息,則立刻趕回家拿早已準備好的行李,準備落跑,然而一打開門,門外已有兩個警員在等著他。
「你們──」他的話尚未出口,隨即被警員給打斷了。
「有什麼話到警察局再說吧!」
「我又沒犯罪,為什麼要到警察局?」不行,他絕不能這麼輕易的束手就擒。
「你既然沒犯罪,又有什麼好怕的?」警員說著便拿出手銬,銬上他的雙手,而他準備帶走的東西,也一併被帶回了警察局當證物。
「你們憑什麼隨便抓人,我要找我的律師,我要告你們。」
「你放心,到警察局時我們會讓你打電話找律師,就算你沒錢請律師,我們也會幫你找一個。」
就這樣,沉正邦被抓到警察局暫時羈押,等做完所有筆錄之後,檢方准予五百萬元交保,然而他卻又因籌不出這筆錢,暫時得住在看守所裡。
蕭涓涓從電視新聞上看到相禾企業集團招開記者會之後,不停地打電話想找沉正邦,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人。
當她焦躁不安地在房裡走來走去時,相雷行走了進來。
「他被羈押在看守所裡,妳打電話是找不到他的。」
「老爺……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妳打了一整天的電話,不就是想找沉正邦嗎?」相雷行心知肚明。
「老爺,你……你誤會我了,我怎麼會找他,他雖然是我的遠房表親,但平常我們根本不常聯絡,這所有的事情都和我無關。」她這一急著撇清和沉正邦的關係,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愈描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