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兒!為夫我所瞧過的嬌娘身子已經多得數不清了,你不必吃這種無聊的醋。」
「對嘛!你可是妓院的大老闆!」她真的很想打他!把他這可惡的笑打掉,把他這篇害女子的俊容給打花……
「我只是繼承叔父的事業……」
「一定是你太不馴,太壞太壞了,你的叔父才會把你送到大悲寺借宿一段時日。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還是個大禍害!」
「幸好我娶了你這伶牙利齒的小娃兒,否則這世上就多了一個不愛唸經的打渾尼姑了。」
事實上叔父之所以臨時送他往大悲寺一住是因為那個人,他的存在絕對不能讓那個人知道……
月老卻在當時繫上姻緣線!
他微微一笑,笑意溫柔得令班娃心眼兒暈暈昏昏的,說不出任何氣怒的言語來。
他、他……討厭啦!把她弄得像個呆子似的!
她究竟是怨他,或是愛他呢?
哎——都已經和他成親了她卻還懵懂,曖曖昧昧的悸動叫她掙扎不已。
厲天擎突地說道:「忘記告訴你一件事,班君雙和班君艷不是你的異母姐妹。」
「她們不是我阿爹的遺腹子?」
「她們是艾鄔和丁媚雪的骨肉。」
「什麼?!」班娃張大了嘴。
*** *** ***
「總管伯伯。」
「大小姐。」班家總管必恭必敬的等候差遣。
「班家的藥鋪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怪藥?」
特別的怪藥?「老奴愚蠢,請大小姐明示。」
班娃眨眨眼,「就是叫人難受!又不至於太傷人的藥啦。」
略略沉吟,總管答道:「有一種西域貢品的藥,原是理氣通竅的妙用,但是和茴香子以及內豆蔻研磨成粉末卻能夠使人全身泛癢,而且癢不能止,七日之後才能稍緩。」
「太棒了。」班娃築笑著,「煩請總管伯伯替我抓這帖藥可好?我要兩副!」
「遵辦。」他微弓著背脊,走了兩步路後回頭,問聲,「大小姐要這帖癢藥做何用處?」
「整人。」
*** *** ***
夜半三更,犬吠狼嘯。
遽地,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響徹雲霄,另一嗚咽哭泣的可憐低嗚夾雜其中。
瞬時,燭火通明,班家奴僕人人手持火把和木棍,甚至有人拿著菜刀以備應敵戰鬥之需。
哭叫聲繼續著,來處竟是班君雙和班君艷的閨房樓閣。
「該不是有小歹徒惡闖吧?」
「趕緊兒探了究竟……」
大夥兒慌忙奔跑。
丁媚雪也披衣而起,她疑惑著,忖道,憑她班二夫人的厲害,哪個不要命的歹人竟敢闖進?希望心肝女兒平安無事才好。
「踢門!不管是夜盜或是採花賊,先痛打一頓再說!」她低吼。
大漢們踹開房門,高舉的木棍正要發揮功用的當下,人人震傻住了。
「二小姐……」有人驚呼。
「君雙!」丁媚雪擰眉,不悅的斥罵,「你這是在做什麼!」
「娘!救我!」
「還不停手!」竟然像隻猴子似的東抓西抓,難看死了。
「我受不了了。」比死還要難過啊。
「小紅、小綠,把小姐的兩手給按壓緊,不許她再亂抓!」都已經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丁媚雪心疼極了。
婢女們立刻上前,拼盡全力才制伏住班君雙的自我摧殘。
「癢!癢!癢啊!」班君雙依然扭曲著身體,像只蚯蚓似的蠕動不停。
「啊!」
一聲石破天驚的尖叫突地闖入,杵在門檻的奴僕們連忙讓開,個個惶駭的瞪著他們的三小姐。
丁媚雪的下巴差點兒要掉下來。她瞠著眼,聲音顫抖的詫問:「艷兒!你和君雙兩人怎麼了?發生什麼……」
班君艷一邊抓著手背,一邊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啊!全身一直泛著奇癢。娘,我好害怕,我的容貌快要毀了。」
「忍忍啊!別抓!」她女兒的花容月貌上儘是抓痕,嫩細脂滑的肌膚全變了樣,慘不忍睹。
「好痛!」班君艷大喊,她的手背上已是交錯縱橫的血口子,但是她又抵抗不了癢刺感……
丁媚雪急慌不已,語無倫次的嘶叫著,「來人啊,找大夫去!喔不不,還是到藥鋪裡抓個藥來,看看能不能先止癢……」
*** *** ***
雞飛狗跳!
班家上下日不寧,夜不安。
今夜,丁媚雪實在是沒章法了,只好請來茅山道士作法驅魔,去去邪祟!
已經是第五天了,班君雙和班君艷兩姐妹犯了怪病的事兒傳遍整個縣鎮,市井小民們議論紛紛,因果報應的傳言甚囂塵上。
面對這景況,厲天擎心清意明,他笑言,「厲夫人,你也未免太狠了。」
「厲公子,你管我,我就是壞呀,你休了我呀。」怕他呀!班娃嘟嘴一瞪眼。
「女人吃起乾醋來真是恐怖,蛇蠍心腸。」
「我就是心狠手辣,怎樣!」哼,她們千方百計的色誘她丈夫,她這樣使壞應該不太過份吧。可是……
「你怎麼曉得是我在她們的燕窩裡下了癢藥?」
「老天爺告訴我的!」他拋給她一記桃花眼。
「少誑人!老天爺和你是拜把的嗎?」她的腮畔泛著紅暈,看起來嬌俏可人。
頓了晌,她忽而囁嚅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善良?」他會因此而憎厭她嗎?
厲天擎輕輕啃咬她的檀口粉唇,狂肆的鎖住她的眸光。
「我要的是妻子,可不是聖賢的好女人。」
「即使我做出很壞、很壞的事情?」討厭!她幹麼要在乎他對她的感覺呢?
「我喜歡壞女人……」他欺上她的柔軟嬌軀,「好女人太乏味了!何況你再如何使壞也壞不過我啊。我制得了你……」
*** *** ***
不過是六個日夜,丁媚雪已經憔悴蒼老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