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我和你不再是婚配夫妻了,我不是你厲天擎的什麼人了。」她宣告,以示憤怒的嚴重性。
他輕睨一笑,「隨你。」反正他要她,她便逃不掉。
啊……怎麼!他當真不在乎她了。!她以為……以為他對她是十分的在意。
可是狠話一出便無法收拾了呀,她不想讓他瞧扁,只好故作瀟灑的站起身來。
「好!從今起,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微瞇眼,唇邊依然噙著邪笑,彷彿她的宣告無關痛癢。
班娃氣哭了。她抹著淚珠子,衝出茶肆,胡亂的奔跑。
「哎。」他喟歎一口長氣,好無奈。
他仍是放不下她,只好去追她,雖然有損夫嚴!
擱下銀兩,他背手走出茶肆,正要往西去追妻,卻讓一陣哀號聲給絆住腳步。
他轉身,微微心悸。
「你……受了劍傷?」這種沒來由的熟悉感太過奇特。
縮躲在牆角處的中年老人氣息已弱,他困難的吐出話來,「朕……呃我讓歹人給算計了!」
「你的隨從和奴僕?」按照此人的穿著不凡看來,他絕非池中物。
是皇親國戚或是封官之貴?至少是個富貴雙全的好命人吧。
「我和他們走散了。」他按著胸口,乏力至極。
「這裡是喧嚷的市井街道,你是在這裡被暗殺的?」厲天擎忖道。
「這位小哥……救救我……來日……重重有賞賜……」他伸出左手,顫抖著。
拉握住他軟厚的手掌,厲天擎高傲的笑笑,「賞賜?恩命?你的口氣挺像唱大戲裡飾演皇帝老子的!」
*** *** ***
賭氣的一路奔跑的班娃忽然被人扯住膀子,她一嚇,立時破口大罵,「放開你的髒手。」
「唷!這世上還沒人說過我的手是髒的哩。」說笑的同時他以兩指尖捏住她的下顎,逼使她不得不昂首以對。
「呸。」她朝著膽大妄為的陌生男人吐上一口唾沫。這人生得面如冠王,穿著華衣錦服,卻是個惡胚!
「小妮子,知不知道我是哪個爺來著?」
「你是畜牲來著!」她正火大呢,這人卻來煩擾她。
嘿!夠味。「我是德王爺的謫長子!受封晉弘貝勒。」
惶恐了吧,他淫笑著,等待小刁婦的告罪求饒。他捨不得傷她分毫的啦,他可是全北京城裡最憐香惜玉的多情種。
班娃掙扎著,「管你是貝勒或是貝子!快快放了我,否則我的丈夫會打得你滿地爬。」
「丈夫?少說笑了。你這模樣許給男人了?以為本貝勒好欺弄啊。」
他眼神一使,一旁的隨從立即將班娃抓牢,並且把她丟進車轎子。
跌個滿眼金星的班娃剛一坐正,突地一陣晃蕩她又踉蹌了下。
達達達地馬蹄聲響起,她張惶得想掉淚。
怎麼辦?她讓人給控制住了。
厲天擎,快來救救你的妻子呀。
嗚——
*** *** ***
龍鳳客,天字第一號上等房內,低微的喘息聲緩緩的漫逸著。
厲天擎坐於榻側,他一瞬也不瞬緊緊的盯住歇眠中的中年男子。
他很貴氣,自有一股王者威嚴。
他只是個陌生人罷了,但是該死的,他竟覺得與他有所牽扯!
難道他是那個人?
不!厲天擎立刻否決這可笑的聯想。
那個人應該高坐龍位之上,應該正擁著三宮六苑百媚千嬌的佳麗才是!
可為什麼他走不開……
大夫已經為這男子包紮傷口,也已經讓他服下藥丸,照道理來說,萍水相逢的偶遇之緣應該了斷,他該去擒拿他的逃妻才是!
「呃……」他輾轉反側的發出低吟的痛苦聲。
鎖住他的眉、鼻、唇,厲天擎的面色沉重到極點,彷彿有一顆大石壓在他的心上。
*** *** ***
「這兒是……」
「德王府的別業,貝勒爺的私人宅邸。」
「貝勒府?那混人把我囚禁在貝勒府?王八蛋!」班娃氣惱的幾乎抓狂。
「小姐……」
「別叫我小姐!我是厲夫人!」
「可……可是爺兒交代下來,說你……你是……」
「是啥?」
「是爺兒的第九姨太。」婢女照實回話。她是被派來伺候九姨太的丫環,地位提升不少。
九……九姨太!「去他的王八蛋貝勒!」班娃大叫,她好想砍人、剁人、挨人、扁人!
「九姨太……小的叫小采!你有何吩咐……」
「叫那個晉弘貝勒滾過來見我!」班娃揮著雙臂,磨牙霍霍。
她要把那個貝勒傢伙當作一頭豬,切割宰殺!
小采惶恐的哀求,「爺兒的脾性……嗯很……很……總之,姨太太們沒一個人敢惹他不快。」
「我不是他的姨太太!」她是厲夫人!哪有好好的正室夫人不當,居然降格以求的做起姨太太來的!
「小的……」小采差點兒要下跪了。
「快去!否則我每日每日的欺負你……」班娃恐喝威脅。
*** *** ***
晉弘貝勒人未到,笑聲已先到。
班娃攢緊雙拳,預計讓他曉得她可不是弱女子。
「小美人兒……」踏進房門,晉弘貝勒笑不可抑的道:「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獲得我的寵幸啊。哈哈哈。」
「你!渾球!」她大怒,一躍而起,雙拳並用的捶打他的肩膀。
吃了痛的晉弘貝勒不但不惱,反而笑亮了一雙色眼,「太好了!深得吾心!」
班娃一怔,「你有被虐狂嗎?」
「本貝勒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從來沒有女人敢對我大聲說話或是抗拒不從,更甭說是動手打我了!你是第一個!」
「這又如何?殺了我?」
「哈!本貝勒愛煞你這辣性子了!殺?我疼你都來不及了。」
「你……你變態!」班娃暗暗揪心,她恐懼極了。原來貝勒爺也有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