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山迷幻異毒!
「他們竟然對我下毒?」而他這毒尊的響名顯然是虛榮不堪。
隨著視線下移,他的臉色愈加慘白,直到看完字條的內容他整個人僵怔住了。
他這該死的笨蛋!竟然冤屈了白痕!傲負的他不但沒有好好保護他所心愛的女子,並且重重的傷了她。
是他親手鞭打她,是他將啃咬血口的毒粉撲丟在她的鞭傷上,讓她承受最可怕的煎熬,她的眉心之間的烙印傷痕也是他所燙灼下的,那是永遠的恥辱記號。
老天!他怎能如斯心狠手辣?他的良知全被嫉妒的羞憤所蒙蔽了嗎?
「我是禽獸。」或許連禽獸也不如?
一想到小痕兒那渾身上下的斑斑血跡,一想到她在東北的苦役迫害,一想到她被監工官員的鞭刺,一想到她在天寒地凍下只穿著破爛布襖,他的心彷彿撕裂成千萬碎片,天旋地轉的暈眩感朝他幕天席地的襲來。
他對她的肉體傷害已經是罪無可恕,然而真正使她痛不欲生的一定是他的誤解和殘忍的污蔑言詞。他甚至揚言要將她賣給妓院,並且說她是殘花敗柳!
「該死。」他真想殺了自己!
春遲已經嚇昏過去。他吼叫,「護兵!」
一陣急促衝跑聲之後,一列卒兵已在內室的玄關口待命。
「立刻捉拿達赤!我要活捉!」那番人一定得死,不過是在他問明所有陰險詭計的來龍去脈之後。
至於同夥的小勇,雖然已是黃泉路上的鬼魂,哼,他決定開棺鞭屍!
如同文芨寺那少年英雄所言,無論是毒尊或是戰魔,膽敢冒犯者,只有死亡和痛不欲生的命運。
血液裡的魔狂已經蓄勢待發。
「少爺,咱們要見的人就在前頭了。」
一身獵戶裝扮的丁盟英姿颯颯,落拓中自有豪貴朗氣,他笑了。
「楊奕是監工官員,送給他大參最受用了,畢竟那一處苦役是出了名的嚴寒。」
隨從的馬隊副首領頻頻點頭,「聽說那裡的女苦力許多是凍死的,也對,一般的漢子都難受得了何況是弱女子。」
「飢寒交迫之下還得做苦役,非常的不仁.走吧,畢竟楊奕是東北的地頭蛇,這一趟拜訪是免不了的禮數。」
腳下一踢,黑馬長嘶厲厲,丁盟帶著他所領導的白家馬隊往苦役區行去。
由於白痕是最年幼的女苦力,所以除了搬運大石塊之外她還必須端茶奉食,奴僕的差事全由她一手包辦。
今日監工大官宴客,她負責端上熱毛巾,好讓貴客驅寒,這也是她惟一的舒坦時刻。
跨進大石屋,喧嘩的笑語一如往常,可是一聲內斂,卻頗具威嚴的男音使她一凜,猛地抬眼。
「喀喀!」她手的托盤和毛巾全摔下地。
監工大官沖地一上前便是幾巴掌摔下,白痕一反往日的默默承受,她激動的瞠大雙眸,淚霧早已瀰漫。
「呆蹄子!哭啥啊!再敢哭,本大官爺罰你餓個三夜四天。」
眼見咆哮的監工大官舉起手,抓住白痕的粗麻辮子,當他意圖讓白痕的腦袋瓜和石牆親吻的緊急片刻,一支小利扁尖刺上他的臂膀子。
「丁爺?你?」傻、眼、了。
席上的丁盟虎虎生氣地站起,氣勢駭人地揮掉他的右手,將白痕攬進懷裡。
忍耐許久的淚水如決堤的壩子,洶湧氾濫的不可收拾,丁盟輕柔地拍撫她的背脊,任由她哭盡心酸的痛楚。
驟地,懷中人兒不再啜泣,她的身子一軟,昏厥了。
丁盟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像是盜寇頭子似的神色猙獰。
監工大官沒敢質詢自己莫名挨了一刃的賬,他好奇地問:「丁爺,這位女苦力可是你的同鄉,或是舊識?」
「她是我的妹妹。」
「嗄!『懸壺醫館』的白千金!」白家可是全國各省都縣的藥材大商賈啊。
「為什麼她在這個鬼地方?」而且竟然歷經滄桑,憔悴不已!
「我只知道她是戰魔王爺的侍妾,觸怒了主了所以被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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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白痕的敘述,丁盟已經擊碎好幾塊大石,然而他的右掌也已血淋淋。
「李霜降!可惡的男人!竟敢玩弄你!」民不與官爭,但是他吞不下這口氣。
「大哥。」白痕搖搖頭,意在無言中。
丁盟咬緊牙齦,久久才平復心緒。
白痕哀哀微笑。「是我自己獻上身體和靈魂。如果我的愛少一點,也許痛苦也就不那麼的深刻。」
「你才十七歲啊。」
「可是愛令人蒼老,令人脆弱。」原以為怨恨能有力量,但她卻連恨他的時候也覺心疼。
「不行!大哥一定要帶你走!不管使用多少鉬兩,多少人力,任何手段都得用上!痕兒,老爹只有你這一滴血緣,倘若他知悉他的掌上明珠被迫成為苦役女,他絕對受不住的!」
「是我不肖……」當日的離家,爹爹一定氣極了。
「白家對我有恩,若不是老爹收養我,恐怕我早已餓死街頭。痕兒,你是我的妹妹,拚得一死我也要救你。」
「救?」喉頭湧上苦澀的味道,她深知她已無救,當霜降遺棄她,並且視她為敝屣的時候。
石屋的木門開啟,副首領端著補湯進屋,「大小姐,快喝了這湯,你太瘦了,風一吹便會倒。」
白痕捧過盅碗,熟悉的大參香氣使她眼眶一紅。
「傅羽,謝謝你,這大參價值白銀上千。」
副首領傅羽差點要淚沾衣襟,他不忍地微哽著聲,「大小姐自小便是含著大參片長大的嬌貴身軀……」
「不是了,我只是和囚犯一樣的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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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赤認罪,李霜降將他處以極刑之後上馬急馳,幾乎是日以繼夜,馬兒換過數匹,披星戴月的趕著路,終於到達東北的苦役區!然而自責至深的他卻是膽怯了。
紫色貂袍抱在手中,尚未見到白痕他已是淚盈魅眸,她的身子受得了這酷寒的氣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