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鳳瑛示意她別再說了,她由地上站起來。
鳳瑛瞪著他,此時只想將心中的積怨發洩出來,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他,為什麼她必須平白的受到污辱跟指控,『你憑什麼來指控我,從我們成親以來,你關心過我?在乎過我嗎?』她諷刺的一笑,『我們是夫妻嗎,相公?』然後她露出一個仇恨的眼神來,洞房之夜你棄我而去,將我獨自拋在新房裡,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沒錯,後來你終於來了,但你卻只願拿你冷硬的背對著我,今天你——我至尊天上的丈夫再度來到我的房間,不是溫暖的問候,而是憤懣的指控,難道你能給我的,永遠是羞辱和指控嗎?」
逸楓搖搖頭,他的心感到一陣虛冷,「因為我傷了你的心,所以你讓春兒在藥裡下了打胎藥,一個妒婦的心竟是如此的殘忍,你輕易的扼殺了一個生命,只為向我報復,我怎會娶一個心腸狠毒的女人為妻呢?」逸楓轉身踩著踉蹌的步伐而去,他實在難以想像她竟然就是他的結髮妻子。
鳳瑛兩眼淚港港地愣在原地。一個妒婦!不過才是幾日的光景,她已由一個嬌羞的待嫁姑娘變成一個妒婦。
春兒在這個時候大喊:「是我做的,沒人指使我,小姐根本不知情。」
逸楓沒有回過身來,還是一樣拿他冷硬的背對著他們。
春兒繼續說著:「姑爺,這一切不關小姐的事,是我,全是我一個人自做主張,因為我不滿姑爺你這麼對待我家小姐,所以我才會一時氣憤這麼做,不是小姐指使我的。」
事到如今,逸楓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他只想和她撇得清清楚楚的,最好可以不要再有任何瓜葛,她是你們趙家的丫環,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你們趙家!他竟然如此區別她跟他之間。
鳳瑛僵硬的位原地,臉上雖然仍有殘留的淚痕,但她再也流不出淚來。
「小姐,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鳳瑛兩眼茫茫的瞪視前方,幽幽淡淡的對春兒說「你去佟倩汝的跟前向她賠罪,請求她的原諒吧!」
「小姐!」
「春兒,我已經保不了你了,如果她不願原諒你,那我只有將你送官查辦了。」
「小姐,春兒情願讓官府治罪。」
「春兒,別意氣用事了,去吧,為你自己找活路,我這個主人已經無能為力丁。」
月兒的肇事者見光後,小翠便得以伸冤,她再度回到倩汝的身邊伺候她。
「倩汝,我嘴巴笨不會安慰人,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快點從悲傷中恢復過來,回復往日開朗的你。」
倩汝像是若有所思的對著小翠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對自己說:「其實愛情是獨佔的,為什麼古時候的女人願意忍受丈夫有其他的妻子?為什麼一對不相愛的人有了婚約之後就一定得結合?悲劇,真是一個悲劇。」
春兒來到了情妝的房間,她是來請求倩汝的原諒的。
小翠聽了敲門聲前來應門,一見是害倩汝流產的春兒,小翠就像發了狂似的拖住春兒的脖子不放。
「你這個劊子手。」
倩汝見狀立即衝向小翠拉開她,「小翠冷靜一點,你殺了她也沒用啊,孩子並不會再回來了。」
小翠終於放開了春兒,她臉上布著淚痕的對倩汝說:「我那天如果不要離開廚房一步就好了,她就不會有機會去下毒了。」
倩汝也忍不住的哭了,她抱著小翠安慰她,「不關你的事。」
春兒突然雙膝一曲跪在地面上,「二少夫人。我是來向你請罪的。」
倩汝著著春兒問她,「春兒,你真的恨我如此深,恨到會殘害一個即將來到這世上的小生命?」她真不知自己可以讓一個人如此恨她,恨她到極。
她流露出後悔的表情,「二少夫人,我知道現在向你說對不起已經於事無補了,但是我真的很為我的行為感到愧疚,我知道自己的不可原諒,我會自己去官府投案,以懲戒不可饒恕的罪行。」
倩汝搖搖頭,「不用了,即使你去投案,也換不回我的孩子。」
春兒盈著淚眼望著倩汝,「二少大人,如果你是春兒,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每天看著自己的小姐愁容滿面,得不到丈夫的疼愛,姑爺他心裡只有你,他只是將小姐娶進門而已,他一點也不在乎她。」
「所以你便將對逸楓的不滿發洩在一個未出世的胎兒身上?春兒,在這裡最沒有錯的就是這個孩子,但你卻拿他來當做你報復的對象。」
春兒愧疚的低下頭去,「我——」
「你走吧,我如果是你,我會回去好好照顧她,除了如此之外,我也不曉得該怎麼做。」
春兒沒想到倩汝竟然不將她送官查辦,反而讓她好好的照顧小姐,「二少夫人—一」
「你走吧,我不將你送官並不表示我心裡不恨你,不計較你曾做過的—切,只是永無止盡的報復並無濟於事。」倩汝轉過身去背對她。
春兒流下感激的淚水,這是她第一次誠心誠意的稱呼倩汝為二少夫人,「謝謝你,二少夫人。
倩汝在書房陪著逸楓看了好一陣子的書,其實她也無心看書,只有過她不想回房去睡覺。
倩汝放下手中的書本,拾起頭來看著逸楓,突然問他,『你不陪你的妻子嗎?』
逸楓起先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不解的問道:
『我現在不是在陪你嗎?』
倩汝笑了一下反問他,『你只有一個妻子嗎?』
逸楓這才知道倩汝所指何人,他又問她『你不喜歡我陪你嗎?』
請汝老實回答,『我當然希望你一直陪我。』她站了起來走到窗口盯著外頭。
她原以為逸楓娶了鳳瑛之後,會多了一個女人跟她一起分享逸楓的愛,但沒想到還是她一個人獨佔了逸楓所有的愛,但是如此一來,更彰顯了鳳瑛的悲哀,無奈的悲哀。
逸楓看她突然沉默下來,他便走向她,站在她的身後問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