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拓跋錄已經告訴過她,諸葛沒事。但既然他沒死,那好歹應該有點消息吧?「
怎料不然,失望一次又一次的敲擊著她不安的良心,對諸葛,她始終自責心切。
作威作福又如何?予取予求又如何?終究,她保不住諸葛,打探不出他的下落來呀!
正因為心中牽掛甚深,所以當她手裡捏著塊白糖糕,沒精打采的預備再上後山試試運氣,看能不能找出拓跋錄口中已乾涸的小水池,才在山腰處拐個彎,她慢不經心的瞥見那具蹲在地上的身影,她心下一驚,踉蹌了幾步。
那身影極其眼熟,眼熟到她以為是……憋緊氣,塗佑笙不敢置信的拉起自己寬闊的袖子,用力的拭著在瞬間便已淚眼婆娑的眸子。
這會兒她不是在夢裡吧?那個人真的是……
「諸葛!」尖聲叫喊,她使勁的拔腿狂奔。
蹲在地上大半天,諸葛很專心的找著剛剛才掉落的戒指。
這幾天他心事重重,吃不好、睡不著,瘦了一大圈,方纔還因一時不察,竟讓有些鬆動的戒指滑出去。那戒指是孤兒院的吳修女送他,囑他保存下來當傳家寶的,他也聽話的寶貝了將近一輩子,如今丟了,怎能不令他心急呢!
由於找得專心,他壓根就沒留意到有人接近,直到那聲熟悉的尖叫聲傳進耳朵,他倏地僵了幾秒,接著迅速仰起臉,循著身後腳步聲望去,當瞧清了那朝他奔來的身影時,他眼一亮,疾躍起身飛快的迎了上去。
「諸葛!」
「小小!」
「諸葛、諸葛……」 門頭直衝進他懷裡,塗佑笙藕臂拼了命似的緊環著他,激動之餘不斷迭聲喊著他的名字,她閃爍著驚喜的眸中已充滿淚意。
「嗨,美女,好久不見了。」 話中帶著哽咽,勉強吸氣後,諸葛高興的拍了拍她的腦勺。「嘿,你是最近補過了頭不成?手臂這麼孔武有力的,別抱那麼緊,饒我一條命。」
「不要!」嘟嘟噥噥地拒絕,但她還是鬆了鬆幹勁。
呵,難怪他要抗議,他不說倒還好,一提起來,她開始覺得手臂泛著疫疼;嘻嘻,她真的使了太重的力氣。
「想不想我呀,美女?」
「叫我超級大美女。」淚眸圓睜,她輕跺了跺腳,仰得高高的臉龐滿是激盪與興奮的喜悅。「說,你這些日子被哪隻狐狸精給迷住了?」
「還不就是你們家那只凶狠的公狐狸。」半瞇眼,諸葛一臉哀怨的瞅著她。
「說清楚一點,他才不是『我們家』的!」
「唷,你何時通了靈?我都還沒挑明報上姓名呢,你就已經知道那只公狐狸是誰了?」
「貧嘴,你那幾招我還不清楚嗎?」塗佑笙微推開他數落著,未及動秒,又淚光蕩漾的倚回他瘦了些肌肉的胸壑中O「還好吧你,怎麼好像瘦了?是不是被人欺負?」如果真有人這麼不長腦子,她一定會替他報仇的。
「欺負?你是指我有沒有被人『吃』了?」故意擺了手風騷的蓮花指,諸葛含情脈脈的俊俏臉龐朝右微傾,神情暖昧極了。
「諸葛!」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明明他沒指名道姓,她卻嗅到了指桑罵槐的揶揄,不爭氣的她硬就是臊紅了臉。
那時,若不是拓跋錄手下留情,她早就被吃干抹淨了。
「奇怪,我知道你會這麼問是因為關心我,但是,你幹麼無端瞼紅呀……」見塗佑笙微怒,諸葛微掀的唇瓣隱的露出鋒利的白牙,嗆咳幾聲,他趕忙正色回應。「咳、咳,我毫髮無傷,別擔心。」
以前小小火山爆發似的跺跺腳,對他而言是起不小嚇阻作用,就算是將路面跺出了個坑洞,頂多就等著市政府的員工一臉凶神惡煞的衝過來蒙取賠償費用罷了;但此刻他心裡有數,現下的情勢可不比以往了。
雖然至今才見到她的面,可他向來耳清目明,加上攀親帶戚、打探消息的手段高超,早就從由獄車變成朋友的隆呷口中得知拓跋錄相當善待她,像對待心愛寶貝似的棒在手心,又疼又寵的羨煞眾人。
此刻他淪為階下囚,若惹得小小鳳心不悅,跑去大頭目面前挑撥幾句,總是冷言冷語、冷面孔的大頭目壓根就不必親自動手,只要眼神一丟,他就死元葬身之地了。
雖說同坐一船,該有同舟共濟的義氣,但誰知道她會不會窩裡反女人嘛,全都有一顆善變又難懂的壞心肝。
「真的沒人欺負你?」
「我發誓!」咦?他好感動,看樣子小小一點兒恃寵而驕的跡象都沒。
「你不要騙我噢。」塗佑笙還是不太相信。
如果,諸葛身上有個小小的淤血什麼的,她絕對要找拓跋錄那傢伙索償。開玩笑,他是她的姐妹淘成員之一,他的血豈能白流!
「看。」笑嘻嘻的,他拉高袖子,將雙臂橫展在她眼前。
「有沒有看到不堪人目的傷疤?」
諸葛笑裡不掩椰榆本色,甚至,他看起來還比她精神飽滿,吁了口氣,她咧開紅唇,總算心安了。
「你不說我倒還不怎麼覺得,經你這麼一提醒……嘖嘖,真教人不滿,怎麼你不是被關了好一陣子?為什麼還是這張輕而易舉就可以誘拐一拖拉庫漂亮妹妹的嘴臉?」 她嘴裡笑鬧著,擔憂的心情已得到釋然。
拓跋錄真的沒騙她。他說,諸葛人安好,這一、兩天她就會見到諸葛了,而她總算見到了諸葛,親眼瞧見諸葛安然無恙。
嗚……拓跋錄真的沒有騙她。
「諸葛你我」塗佑笙心一鬆,才止住沒多久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怎麼了?」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她哽咽道。
除了他那身古早人的穿著讓她看不太順眼,他的身材也略嫌削瘦了點之外,但他依舊是心性樂觀的諸葛,她的姐妹淘兼哥兒們。
「差一點。」他低聲咕噥,見她好奇的豎起小耳朵,他聳聳肩。「以前的爛帳,你不會想聽的啦。」聳敷衍道,就算她執意要他重複一次,他也沒那個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