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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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少主,看來你這位未來的新娘很悍喔!不小心應付,當

  心被她 爬到頭頂上,你可就慘了。」開口的是剛剛被辛掩月當球踢的田興。

  「沒關係,我會把她訓練成大家閨秀,拔掉她所有的劣根性。」露齒一笑,司徒文淵絲毫不介意他們的調侃,低頭俯視辛掩月,見她似乎哭累,闔眼睡去,心頭一暖,忍不住在她額際印下一吻。再抬頭,望向付於祝融,曾經風光一時的辛家堡,他承諾:今世只有辛掩月是他一生的羈絆,他的最愛,他終將保護她,直至生死相隔,地老天荒……

  伸手撞了撞旁邊的莊主,護衛之首杜榮沒大沒小,不懷好意的調笑,「莊主,看來咱們冰窖似的少主,很有你當年的風範!」

  跨上鐵騎,司徒仲的回答,只有一記苦笑。「但願公主像我一樣,全心接納辛家孤女,小心疼惜才好。」

  「爺是擔心——」看著司徒文淵坐上他的馬,再次接過暫放在田興懷裡的辛掩月,他知道堂堂駙馬爺,是在擔心什麼了。

  持國公主肯定不贊成一名叛賊之女成為她的媳婦,跟皇族扯上關係。司徒文淵若想保護辛家唯一餘孽,可還有一場硬仗好打哩。

  司徒仲想到家中「年紀一大把」,卻還刁鑽難纏,令人又愛又氣的老婆,也不由得跟杜榮露出如出一轍的可憐笑容。兒子啊兒子,你想保住老婆,就自求多福吧!

  自以為報了一口怨氣的阮大正,大搖大擺的下山,以極英雄的姿態,準備給稍早對他通風報信藏匿於山底的黑市愛人,一個驚天大喜。

  竇如苑見到他,果真如久別重逢般的投懷送抱。

  埋在他胸懷的臉,瞄著四處百姓詫異、積忿的目光,她難掩心虛的低聲詢問:「事情辦妥了嗎?」

  「是的,表妹。從今以後,咱倆便可雙宿雙飛,過著神仙般的生活。沒人可以再阻擋咱們,讓你受絲毫的委屈。辛鴻他終於自食惡果,葬身火海了。哈!哈!哈……」

  除去眼中釘,真可謂大快人心,值得犒賞隨行而來的劊子手,三天三夜大魚大肉也不為過。阮大正的語氣,有掩不住的得意。

  聽著表兄擂鼓似的笑聲,她偷眼望向他肩後的沖天火焰,見火舌如神祉般張牙舞爪似是要飛撲下山來,抓她這辛家堡餘孽,竇如苑害怕得輕闔上眼,囁嚅不安地問:「飛兒跟初兒呢?我並沒有見到他們兄妹。表哥,你曾經答應過我,會先放他們下山,可是我在山腳下等了好久,都沒見到人,他們該不會被你的手下誤殺了吧?」

  「怎麼可能?我答應你的事,曾幾何時失言過?如此不信任表哥的能力,真是該打。」阮大正避重就輕的安撫她,將她身形一轉,面對山巔的熊熊烈火,他不禁好奇:阿房宮連燒三個月,才滅掉秦皇嘔心瀝血的傑作,就不知這辛家堡,能能耐得幾天火燒。

  「可是……」

  望著她霧氣濛濛的眼,他想到先前辛鴻若有所指的話,扳

  轉竇如苑的臉正視自己,他遲疑片刻後,終究還是問道:「表妹……你……是否有話瞞我,想對我坦白?」

  竇如苑對這乍然的詢問,嚇得大瞠其目。難道辛鴻對他吐露了什麼?

  她若有所懼,語無倫次的避開他質問的眼神,帶些哭意,嗚咽地問:「表哥為何如此問?你懷疑我什麼?」

  「沒有。」摩娑著下顎,他走開兩步,直到背對她,才吸口氣道:「我聽辛鴻死前胡言亂語,說什麼我這次燒堡,報復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你可知他所指為何?」

  「我……」竇如苑欲言又止的嘴,張了又闔。她再三面對山下人家,為辛家堡突遭橫禍打抱不平,蠢蠢欲動,似想衝向前來掐死她為後快,卻被侍衛槍桿後的嚴厲神情,嚇得渾身顫抖,不敢置喙。

  偌大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終於,她扯動阮大正的衣袖,指向等候在旁的馬車,低聲哀求,「咱們先上車,上路後,我自會解釋給你聽。」

  辛家堡千餘口性命,除去被梧棲山莊莊主帶走的遺孤辛掩月,就只剩這當家主母竇如苑了。

  也難怪堡下居民不給她好臉色看。

  單憑辛家在動盪時局給予的庇護、糧草,以及對平民百姓的照顧。發現她還活著——而且可能是唯一生還者,沒對她丟石頭雞蛋,已算是她的造化。明眼人,猜都猜得到,這血海深仇是出自於何人之手。

  若沒人出賣辛鴻,固若金湯的辛家堡,何以能夠迅速瓦解?

  又如果說生還者是出賣辛家的一大嫌犯,竇如苑屬當家主母,卻又能平安脫險,答案自是呼之欲出。

  犯人是誰?連不識字的阿婆,都可以指認她——竇如苑,是僅有的犯人。

  阮大正當然知道她在懼怕什麼。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率先走向馬車跳上去,等著侍衛們端來台階,讓她上來。伸出手扶她進入車棚,不知的人,還真會誤解,這是何家老爺夫人,如此年歲,還能情深義重到這番田地,實在令人好生羨慕。

  吩咐馬伕上路,他轉過身回到寬敞舒適的車內坐好,然後以極誘哄的口吻,溫柔的問從一坐定,就將雙拳抵在膝頭,低垂頭顱不願抬頭的竇如苑。

  「表妹,你到底瞞我什麼?就源源本本的說出來,別讓我一顆心像吊了十五個水桶一樣,七上八下晃得不踏實!」

  微微抬起的下巴又飛快縮回去。竇如苑此刻可真具備嫻淑婦女所該有的溫婉恭良,她柔順的要求他,「要我說可以。

  不過你得先答應我,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保證不動怒、不動氣才行。」

  「咱們相聚才多少時辰,我怎麼捨得對你動怒?你就別多疑了。」阮大正的聲調,顯得十分容忍有耐心。

  天下的女人均是一番德行。非逗得男人耐性全失,才肯心甘情願的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罷了。誰教他割捨不下這個外型不變,卻還不失「魅力」的小表妹?就忍著點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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