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傾心於他?」雖是問句,但陽青是肯定問道。
龍海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就連面對當事人她都不承認了,所以她更不可能向不相關的人承認這件事。
「你是來治傷,還是來當探子?」龍海兒不答反問,算是回答。
好一個挑釁的態度啊!陽青嘖了一聲,心中有了決定。
於情他不想幫這傲慢女人,但於理他該報恩,若非她的插手介入,他不可能和小煙有好結果。
「給我三個月,包準讓他的手遠勝當初,否則醫怪二字和我一身醫術從此如東逝水。」陽青定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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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易航果然依言痊癒。
在玻璃油燈飄動的光芒中,易航看著剛拆下紗綿的手指,抬動了動,手指骨早已不會疼痛,雖然不太靈活,可已能隨心所欲地自由活動。
奇跡似的恢復,對他來說,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正在笑想,木門被人推了開來,易航反射性地抬起頭,身子亦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分。
龍海兒表情無波,倒是將這個反應盡收眼底。
「怎麼,這麼長一段時日的相處,你還會怕我?」龍海兒森冷問道。
易航忙搖頭,那絕不是害怕或恐懼,而是一種該壓制的雀躍。
「易某不敢,只是不太習慣和龍大小姐如此親密……女子貞節事大,不該玷污姑娘名聲。」易航朗聲說道。
看著那張端正的臉龐,還有那份凜然態度,龍海兒輕輕笑了。
玷污她的名聲?她還想具體佔有他呢!
「若不是你身子帶傷,夜夜服了湯藥便昏迷不醒,我早吃了你!」籠海兒不在乎地說。
話一落地,也不管男人的表情青紅交錯,便逕自走到屏後,解開身上紅衫,擰了大方巾,替自己淨身拭臉。
船上清水珍貴只能擦澡,勞累的龍海兒相當滿足於這種小小享受。
白色屏外易航臉色漲紅,心裡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但那輕吁聲和水聲,讓處變不驚是樁不可能的任務。
他忍不住蠢動的慾望,大眼往白屏瞄去,一曼妙身影映在屏上,手上拿著巾子從頸子向下滑動,貼著細緻的肌膚,在渾圓和小蠻腰上起伏,在修長的腿上來回。
有個成年男子在屋裡,還能如此泰然自若地淨身,龍海兒毫不在乎,但三個月以來,易航根本無法視而不見。
有很多事情不是習慣二字便能了事,如此誘惑任何凡夫俗子都不能拒絕,可他不能這麼卑鄙。
禮教及時發作,易航用力咬了下唇。「龍姑娘……」
「又有什麼事了?」
「我先出去……」
「不成,你腿傷未好,不准你走動。」
「腿傷已好了大半,陽大夫說我可以試著走動……」
聽見違逆的話語,龍海兒隨手披了件伊斯蘭風味的血紅紗衣,繫了金色流蘇汗巾,從屏後踱了出來,瞇細了眼。
易航臉色似霞,可總是未笑,那抹童真微笑,不知從何時起消失不見,當兩人相處之時,他總是竭力在疏遠她,不讓她靠近。
「你倒是很聽陽青那庸醫的吩咐,怎麼,我的話就不重要了嗎?」未意識到自己的比較基準,龍海兒冷淡問道。
易航又是搖頭,雖然衣衫若隱若現藏不住龍海兒大好春光,但總比赤裸時造成的無邊邐想好得太多,他浮躁的心神終能沉著一些。
「手傷好得差不多了,既然有手有腳,總不能日日煩陽大夫服侍我。」易航說道。
龍海兒一聽,又瞄了眼那十隻長指,表情轉為柔和,走了幾步,落坐在床沿,捧起他的雙手。
他最珍惜的手、他的工具,總算救了回來。
認真於製圖造船的他是最好看的,最讓她著迷的,她不願再也見不到他執著的模樣。
「動幾下給我看看。」
聲音中又含有那種極為重視的感覺,易航心頭又是一跳,還是依言動了幾下,果不期然,又見到龍海兒綻放光耀的笑容。
不過就是一抹安心的微笑,卻反常地散發巨大的威力,讓他幾乎不能言語,想要迴避那筆直的眸光。
他的傷一天好過一天,她的笑容在他心中的力量也愈來愈大,快要不能承受。
「哼!醫怪果然名不虛傳,他可曾提到會有後遺症?」龍海兒不放心地問,帶了幾絲莫名的嫉妒。
是的,嫉妒自己不能親手醫治,而要倚靠他人,向來用人不疑的她,第一次因為太過在乎而喪失平常心。
易航不能明白龍海兒言語中的不甘心所為何來,可他有點暗暗的開心。
開心於那言語底下的溫柔,更開心於那溫柔來自於她。
「陽大夫說已經完全痊癒,不會留下任何問題。」易航溫柔地回應。
龍海兒嘖了聲,他的模樣讓她的妒火驀地熄了,心情再度回到兒時,心念一動便向他身子撲去。
嗅著他的氣味,感覺他的體溫,讓自己在他的胸膛上磨蹭,而不是像兒時在他懷裡不敢或動。
正在全心全意感覺,頭頂上卻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然後她便被人輕輕推開,被迫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眸。
「龍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易航壓著聲音。
手能動了,這種親熱舉動就不能由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太過踰矩,太過驚世駭俗,太過讓人沉迷,迷戀得快要忘記自己是誰,只想撕開她的衣衫和她纏綿。
她是個姑娘,也是龍族的少主,這種不堪的話傳了出去,鐵定會被人津津樂道,讓她怎麼做人?
除了言語之外,首次被易航以行動阻止,龍海兒冷笑了聲,原本放鬆的身子繃緊,雙手反扣著男人的手腕,往兩側拉開,又撲了進去。
就算是趁人之危也無妨,無人能阻止她緊擁他的一切。
她要定了他,就算他不肯,她也放不開這個美夢成真的瞬間。
「不准動!再動我就宰了你。」龍海兒恐嚇說道。
看著龍海兒的發旋,易航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