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把她這個娶回家名為妻子,實比傭人都還不如的她當成了什麼?還有他今天突然回家來又是為了什麼?他並沒有告訴她,怎麼現在他卻……難不成他終於決定要與她攤牌了?畢竟這些日子來,他都將她視若無物,對她所冒名的早苗悠子卻熱情如火。
會嗎?他今天回來這個家的目的真是想跟她攤牌嗎?
「瞳……」
「不!」她激動的跳起身,打斷才開口的高木轍大叫道。
「怎麼了?」高木轍被她嚇了一跳,好一會兒之後才皺著眉頭看她。
「我……」她不要和他離婚,可是她可以這樣說嗎?尤其他又根本什麼都還沒有說,她就這樣貿然的衝口道,說不定反而會將所有事搞砸,不,她不能自作聰明。
她的欲言又止與猶豫不決讓高木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瞳,你到底怎麼了?」他再次問。
「我……」她看向他,旋即又避開他深邃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眸,盡量以冷靜的音調開口說:「我想還是讓我先去做晚餐,你先去洗個熱水澡以卸除工作一整天的疲累,有什麼話我們晚餐後再說好嗎?」說完,她也不等他有所反應,即以逃難般的架式迅速逃離他,怎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才走了三步,就被從後面追上來的他給攔下來,還未開口,不知何時盈眶的淚水已掉落下來。
「你……對不起。」一見到她掉落的淚水,高木轍拉扯在她手臂上的手掌便猶如被火燒到般的縮回來,他太過用力傷到她了。
該死的,他就知道要離開這件事,對另外一個她講起來會順利些,所以他才會直撲到那邊去找她,只是萬萬沒想到她卻回到這邊來。因為事情緊迫,他真的沒有時間等她喬裝回到那邊,才會沒想清楚的就到這邊來找她。
而這壓根兒就是個錯誤,和早苗悠子的她相處久了,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早已把她歸類到化名為早苗悠子的她了,所以在乍見久違的這個她時,他會錯愕、會皺眉,甚至於暴躁、粗魯,以至於無意去傷害到她。
可惡的她!這個遊戲到底還要玩多久?她怎能如此輕而易舉的表現出兩極化的她,又到底哪一極的她才比較接近真正的她?
他到底在做什麼?在煩躁什麼?他的個性並不急躁呀!他何時變得如此兒女情長了?她想玩就陪她玩到底嘛,別忘了他還有正事要辦。
「瞳,你聽我說,我來這兒是想……」一陣沉默之後,他霍然開口道。
「有什麼話不能在晚餐後再說嗎?」高木瞳低下頭,以微微顫抖的聲音打斷他。
「我不留下來吃飯。」
「你不……」高木瞳不受震顫的抬頭看他,旋即又很快的低下頭去。他甚至吝惜留下來與她同吃最後一頓飯,難道她真如此惹他厭惡嗎?結婚不到一個月,真正以夫妻身份相處的時間湊起來不超過五天,而現在他想和她離婚了,竟然連頓飯也不施捨給她,難道他真如此討厭她嗎?她痛心疾首的任抑制不住的淚水滴落木質地板,在地板上留下一滴又一滴的印漬。
她的淚水高木轍並不是沒看到,然而伸出去想擁抱她的雙手,卻又硬生生的收回來,因為他突然想起現在的她並不是他所熟悉的早苗悠子,誰知道這樣一個魯莽的動作會引來什麼樣的軒然大波,是埋在他胸膛裡嚎啕大哭,或是翻身不見人的將自己鎖在房內,而不管是其中哪一項反應,他恐怕都無從招架得起。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還是趕緊交代他打算以出差為藉口消失幾天來執行任務的事吧,雅之還在六本木會社裡等他回去呢。
「瞳,我來這裡是為了告訴你,公司臨時要我到國外出差一段時間,而且待會兒就要出發,所以我可能有一段時間不會回家來。」他吸了一口氣說道。
出差?高木瞳淚汪汪的雙眼膠著在地板上,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說的是出差,不是離婚,她沒聽錯吧?
「你要出差?」她低著頭啞聲問,想確定自己沒聽錯。
她不敢抬頭看他,害怕如果他帶著莫名其妙,甚至嫌惡的表情對她搖頭,說他不懂她在說什麼,或者要她別裝糊塗亂說話,她一定會受不了那種打擊而昏過去,所以她絕不看他,以杜絕另一番更痛苦的折磨。
「對,最遲半個月內會回來。」他說,又建議道:「這半個月內你若不習慣一個人,可以回娘家住。」
「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偷偷抹去眼眶中的淚水,高木瞳依然有些不可置信,怯懦的朝他問道。
第四章
「要不然你以為什麼?」高木轍反問道。
真的只是出差,不是要離婚,天啊!她怎麼會笨到自己嚇自己,她真是笨得可以,她暗罵自己。
「我要走了。」沒有時間研究她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高木轍在抬起手腕看了腕中手錶一眼後,旋即邊往外走邊說道。
「要走了?」高木瞳由沉浸在喜悅中驚醒,愕然的追著他問。雖說不是找她談判離婚,但他還是迫不及待的想離她遠遠的,出差、現在?晚上七點多的這個時候?
「嗯。」
「那……路上小心。」高木瞳只能這樣說,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他竟然如此急切的想離開她回到另外一個她身邊,這樣的一個事實,教她還能說什麼?最遲半個月回來,半個月後他真的會回來嗎?或許會回來,但卻依然是這個家的過客。
坐在在玄關上穿好鞋子的高木轍站起身來,突然反轉過身面對她,在她訝異他忘了交代什麼,或者還有什麼話要對她說之際,突然朝她伸手將她拉貼上正迎向她的雙唇,一個火辣辣的熱吻,就像是為了替未來沒有她的半個月預先充足電。
他的鬆手亦如他的動手般迅速,在被吻得暈頭轉向的高木瞳愕然回神之際,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