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趙龍成陰毒的地方,讓他們像野獸似的永無止盡的鬥爭,藉以保持他們原始的戰鬥性。
「韋剛!」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應聲曲膝,「是。」
每回看到他,趙龍成心中就會湧起一陣報復的快感,他等不及要看蒼鷹親眼見到這種成果時的表情。「不管用什麼方法,將蒼鷹帶到我面前。」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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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岑語一身素白中衣半躺在床頭,秀美的眉峰帶著淡淡的愁思。昨晚一回來,爹爹連忙請二叔替她診察,在確定她僅是受了驚嚇,身子並無大礙後才鬆了口氣,只是……唉,她幽幽的歎口氣,要不是二叔月前正巧來到城裡,自己這會兒恐怕無法安然躺在這了吧?
一名寬臉和善的中午婦人推開門,小心翼翼的端了碗藥汁走來。「小姐,喝藥了。」
瞥見她微紅的眼眶,紀岑語敏感的問道:「怎麼了?奶娘,你哭過了?」
「沒……沒什麼。」奶娘神色有些不自然,勉強的擠出笑容。 「快喝了吧,小姐。」說著她拿起湯匙,吹涼的湊到她嘴邊。
奶娘不安的神色讓紀岑語心生不祥。「這是什麼藥?」
「是補……」奶娘咬著唇沒有說不下去。她放下湯匙,原本紅腫的眼眶又泛起淚水,她實在無法欺騙小姐啊。
見狀,紀岑語更是心慌,整個人驚坐起身。「奶娘,你怎麼了,這藥--」
驀地,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驚白了臉。
「是……是二叔?不,我不要喝!」她激動的伸手用力一揮,打掉奶娘手上的碗,望著潑灑一地的藥汁,她淚水潸然落下。
「哦,小姐,不哭。」奶娘難過的抱著她,哽咽的安慰道。「二爺也是為了你好啊。要瞞住大家,這是唯一的法子,再拖下去,老爺遲早會知道,到時一樣保不住。」
紀岑語無助的倚在她懷中痛哭失聲。「奶娘,你救救我,一定還有辦法的,是不是?」
「唉,小姐,你又不是不瞭解老爺一向重面子。這垣回小姐被擄損及清譽,已經讓老爺大動肝火,要不是二爺再三保證小姐的清白,老爺肯定會將小姐嫁給陳員外做小妾。」
那個性好漁色的陳員外?紀岑語聞言一驚,「奶娘,你在說什麼?」
「小姐,你不知道,自從你被綁了之後,那陳員外三天兩頭就來找老爺,說如果小姐不幸被辱了清白,他還是願意重金聘娶小姐當妾。原先老爺很生氣,可是說到後來,居然又同意了,可能是小姐被綁的時日多了,實在令人……唉,要是老爺知道不能將你嫁給古公子,肯定會讓陳員外娶你的。」
哦不,不可以!紀岑語整顆心亂成一團。她沒想到彼釋放回來後,竟要面對更可怕的未來,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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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綠蝶依然絕食抗議。看著一次次原封不動退出來的餐盤,古灝的耐性已到了極限,所有的憂慮、恐懼和痛苦都化成一股怒陷,狂嘯而來。
「你是不是打算餓死自己來懲罰我?難道非要我一口一口強迫餵你嗎?」
「放我走!我已經證明自己和綁架你的未婚妻無關。」綠蝶蒼白的臉孔近乎空洞的無神。
這兩天來,她重複的只有這句話,她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他?
古灝緊緊的握起拳,瞳孔充斥著憤怒,但怒火的背後卻是深沉的悲哀,該死的!她難道不知道他已經無法罷手了?
「但你卻證明了自已是蒼鷹,朝庭的通緝要犯!」她臉上的漠然,讓他不得不隱藏起自己的感情,回以冷漠。
綠蝶驀地抬起頭,一雙絕冷的綠眸迎向他。「那麼將我交給官府,任何酷刑都好過你的觸碰。」
四周的空氣彷彿跟著凝滯,他的臉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起了一陣痙攣,僵直的身子一時無法承受她殘酷的言詞。
原來傷人是這麼的容易!她輕易的就刺傷了他。
雖然他冷酷的神情幾乎沒有一絲表情,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痛楚,讓她知道自己的話重重的打擊了他,但她卻無絲毫喜悅,一顆心痛得像要碎裂。
她拚命的想以冷漠和憤怒來護衛自己的感情,可是她掙扎得越猛,卻陷落得越深,越是想武裝,就越感到脆弱。那些無情犀利的言詞傷了他,也痛了自己……
一股陌生的濕氣急速的湧上她眼眶,她幾乎不記得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快速的撇開頭,吸口氣,壓下眼中的水氣,但古灝卻伸手鉗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他。
她哭了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是淚光嗎?為什麼他們總是在傷害、折磨彼此?他深情而痛楚的凝視著她良久。
「我不會放你走的。蝶兒,你屬於我,只屬於我!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走。」他瘖啞的聲音中飽含隱忍已久的掙扎。
綠蝶痛苦的閉上眼睛,虛弱的身子承受不住的輕顫著,她拒絕讓他眼中毫不保留的情感融化她的心。
「我不屬於你,也不屬於任何人,你放開我。」她由齒縫進出話語。
「不,永不!」古灝直示般的低吼,彷彿要證明她屬於他似的,一手撫上她細緻的頸子。
一股既興奮又恐懼的顫慄,不爭氣的竄偏她全身,接著他低下頭,狂野的吻住她,憤怒中帶著絕望的熱情。
是的,她屬於他,她可以否認,卻無法欺騙他!
但他要的不只是這樣。他要她心悅臣服,他要她親口允諾,他不要她恨他……古灝猛地抽開身,試圖平息狂亂的氣息,而她眼中的矛盾和痛楚並不下於他的。
「沒有用的,蝶兒,無論你怎麼否認,都無法改變我們彼此相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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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寅坐在床邊,兩手握著綠蝶的手,心酸的望著她憔悴虛弱的神情,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滾啊滾的轉動著。
「綠蝶姊,吃一點好不好?別跟哥哥嘔氣了,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住的。」
感到滴在手背上的淚珠,綠蝶抬起頭,看著古小寅有如雨下的淚水。她淡淡的開口,「哭什麼?傻丫頭,不過就一死,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