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酒少喝一點,喝多了可是會出人命的。」
邱蘋默默的聽著訓誡,強忍著淚水。是她不好,她若不提議去喝酒,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醫生,你沒看到她已經很緊張很難過了嗎?」屈聖之比了比邱蘋窘態的小臉,「麻煩醫生先幫病人想想辦法。」
中年醫生為侯禹呈診斷檢查過後,幫侯禹呈打了退過敏的針,並囑咐交代:
「回去後,多喝些茶,什麼茶都好,然後用清水洗澡,記住不要用熱水,也不要用任何的香皂或沐浴乳。」
「醫生,打針就行了嗎?他需要留下來觀察嗎?」
「不用,他只是喝醉,不是昏迷,不過酒精中毒還是會出人命的,下次別再喝了,不然可不保證像這次這麼好運。」中年醫生抓到機會又教訓了一次。
「知道了。」邱蘋乖得像一隻小貓,被醫生罵了,卻連一絲脾氣都不敢發。
「待會去領藥,領完藥就可以回去了。」中年醫生趕忙再去診治其它的病患。
屈聖之故意慢慢吞的領藥,領完藥後也不急著帶侯禹呈離開急診室,想讓酒醉的他多休息一下,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這裡有醫生護士比較好處理。
等到侯禹呈的酒疹子稍微退下後,天已經濛濛亮,屈聖之這才將侯禹呈送回家。
「老大,你回去休息,這裡我來就好。」邱蘋一夜未眠,仍強打起精神。
「妳可以嗎?」
「行啦!」她推著屈聖之離開侯禹呈的家門,雖然她也快要不支倒地,但是無論如何她得先照顧好他。
「有事打電話給我,妳也好好睡一下。」屈聖之交代完才離開侯禹呈的住處。
邱蘋沖了杯熱茶,坐在床沿看著他。他全身的紅腫消退了許多,雙手也不再因為發癢而亂亂抓,眉頭舒展不少,她懸吊的心也慢慢放下。
她想喊他起來喝茶,可是看他睡得這麼沉又不忍心吵他,只好擱下手裡的茶杯。
動手脫下他的襯衫和西裝褲,身體清涼些,也許皮膚就不會有緊繃感,他也可以睡得更舒服。
累了一整晚,她眼皮已經重到撐不住,睡蟲也在她的腦子裡拚命翻攪。
她翻身上床,在他的另一邊躺下,不到三秒鐘,她已經偎著他睡著了。
*** *** ***
「啊!啊!」
驚叫聲,恐怖的驚叫聲穿腦震耳傳來。
邱蘋從睡夢中嚇得坐起來,「什麼事?什麼事?」揉揉惺忪睡眼,在不太真實的矇矓中,看見一個女人站在床邊,就這麼直勾勾的瞪視著她。
侯禹呈聽見尖叫聲,想醒卻醒不過來,手掌扶著快要爆裂的腦袋,眼睛就是沒法張開。
大白天的不會遇見鬼吧?邱蘋一邊努力的眨眼,一邊用力搖著身邊的男人。「侯禹呈,侯禹呈,快起來啦!」
床邊的女人是高天麗。
高天麗捨不得兒子老是在外吃些垃圾食物,偶爾她會親自燉肉熬湯的帶來給兒子補一補。像今天,她慈母心又大發,想趁兒子上班前,將一鍋熱騰騰的什錦粥帶來給兒子品嚐。
沒想到當她打算叫兒子起床時,卻在床上看到兒子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還有一個摟著兒子睡覺的女人。
沒有預期會在兒子的房內看見這種香艷鏡頭,嚇得高天麗放聲大叫。
「妳是誰?」高天麗在大叫後,立刻質問。
邱蘋的心臟因為緊張過度而差點喘不過氣來。在確定那是個真實的人之後,她氣虛的反問:「妳又是誰?妳怎能隨便闖進別人的屋子。」天呀,她好想睡好想睡,這到底是什麼情形?
高天麗上上下下瞄看著邱蘋。雖然邱蘋身上穿得還算整齊,但是兒子那一身的酒味,就讓高天麗蹙眉不悅。兒子是不能喝酒的,偏偏現在醉死在床上。
「我看是妳闖進別人的屋子吧?」高天麗擔心兒子的安危,她伸手拉扯著邱蘋的手臂,「妳還不給我下來!妳到底把他怎麼了?」
看看牆上的掛鐘,邱蘋記得她五點才躺下,而現在短針才指到八,這麼短的睡眠,讓她的腦袋根本無法運轉,只能呆呆的被高天麗給摔到床下。
侯禹呈掙扎著,耳邊的吵鬧聲太響太重,他勉強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卻看見一張模模糊糊的臉在自己的上頭。
「禹呈,禹呈,你醒醒呀,怎麼喝這麼多酒,你有沒有怎麼樣?」
肩膀被搖晃得厲害,侯禹呈將雙眼睜得更大一些,修長十指仍不停的按壓著太陽穴四周,他終於看清眼前那張急慌慌的臉了。
「媽!」他無力的喊了一聲,才發現口乾得要命。
高天麗看兒子這個樣子,快速的走出房門,進來時手上多了一杯溫開水。現在沒空找床底下那女人算帳,先顧好兒子要緊。
侯禹呈喝了一大杯的水後,腦子也清醒不少。
邱蘋慢慢的從床下站起來,愛困的腦袋,讓她根本沒聽清楚侯禹呈輕輕喊的那一聲「媽」。
「妳到底是誰呀?怎能隨便動手動腳?這樣很沒禮貌。」惹毛了邱蘋的起床氣,她原本氣虛的聲音,硬是拉拔成高音,要不是看在對方是上了年紀的媽媽,她一定會以牙還牙的扯回去。
「妳……妳這個女人!妳才沒有禮貌,妳沒聽見禹呈喊我媽嗎?」高天麗氣得牙齒都打起顫來。
侯禹呈總算恢復了一點理智,雖然他還搞不清楚自己昨夜是怎麼回家的,媽媽和邱蘋又怎會同時出現在他的房裡,但他也看出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媽?」邱蘋楞楞的跟著高天麗的話尾喊。
「妳是誰呀?怎麼一開口就喊我媽!」高天麗不悅的反駁。
「不是的,我……」邱蘋又揉了眼睛,很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邱蘋,過來。」侯禹呈愛困的臉上堆起了微笑,他伸長手臂,示意邱蘋上床。
邱蘋很委屈的偎進他的懷裡。「她是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