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蛇魔女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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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 ◇ ◇

  「唉喲!疼死我了。」樊素由禮堂外一路吟哦呻歎到寢房裡。

  慚愧透了,虧她成仙在即,依然料事如「人」。好在周管事一再暗示那二名長工,將籐條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否則五十鞭打下來,她何止皮開肉綻?恐怕早已昏死過去了。

  這副皮囊只是她臨時暫住的特小號「客棧」而已,為什麼會產生如此不合情理的疼痛感?是借宿的過程中出了錯漏?還是她不小心犯天條而不自知?改天一定要找南極仙翁問個清楚。

  「怡柔,快把她的衣服脫掉。」秦大娘將預先準備好的冰水,擰了毛巾,輕輕為她擦拭。

  「瘀青得好嚴重,大娘,你看要不要請高大夫過來一趟。」柔怡解下樊素身上的所有衣衫,讓她舒服地伏臥在軟墊上。見她雪白的肌膚,突起一條條血紅青腫的傷痕,不禁悲從中來。

  她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父親處心積慮想將她嫁給有錢的公子哥兒當侍妾,怕得她連家都不敢回。

  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對樊素的痛苦相當能體諒,也特別同情。

  「先拿金創藥擦擦看,如果無效,等晚點少爺出去以後,咱們再偷偷請高大夫過來診治。」秦大娘提到伊彥陽時,自動降低了音量。

  怪了,他又不會吃人,何必那麼怕他?

  「算了,讓我死了最好,這樣那老色鬼除了好色無恥之外,就可再加上一條酷刑殺奴的罪名。」她偏要把嗓音提高好幾倍,方能消心頭之恨。

  「素姑娘!」怡柔真敗給她了,打她入府以來,沒見過比她更凶、更得理不饒人的女婢。這話若讓她家少爺聽見,她們將吃不完兜著走。

  少爺?!

  秦大娘和怡柔怔愣地站了起來,呆呆望著陰風似地飄進來的伊彥陽。

  他接過秦大娘手中的金創藥,示意她倆先行離去。

  她二人深深意會,忙躡足走出去,並善解人意地合緊門扉。

  「怎麼不說話?」樊素趴在床上,痛得抬不起頭,所幸幫她抹藥的人,力道輕巧,除微微刺痛外,也不是太難熬。「安啦!那老色鬼這會兒恐怕早醉死在怡紅院,不會回來偷聽咱們說話的;再說,就算聽到又怎樣?我實話實說而已,大不了再挨五十——呃,不是啦!罷了,咱們不要再說那個殺千刀的討厭鬼。倒是你,大娘,你兒子是做什麼買賣的?怎麼會一連賠掉三百多兩,依我推測,他不是賠,是賭,你應該……」她叨叨絮絮地講了一大堆,未了猶不忘額外編派伊彥陽一、二條殘無人道的惡行,以便收到攏絡人心、打擊仇人的目的。

  伊彥陽粗大的手掌游移在她玲瓏細緻的胴體上,直竄腦門的狂潮,淹蓋了他原有的怒火。

  她數落得越興高采烈,他的手掌便撫觸得越放肆。突地!右掌滑向她腋下,攫攫她粉嫩的乳房——

  「啊!!」樊素驚駭得花容失色,猛然轉過身軀,驀地迎上他近在咫尺的臉龐……

  天!他來多久了?

  「你……」駭異之餘,竟忘了她全身赤裸,足以令伊彥陽一覽無遺。「你不要過來!大娘!怡柔!」

  外頭靜悄悄的,每個人的耳朵好像突然全堵住了,誰也沒聽見她的呼喚。

  伊彥陽盯著她,眼裡盡釋放著危險的訊號。

  他焦灼的神情,擺明了對她的衝動和飢渴。他……他的手指由宛然憤起的胸線,直滑至柔凝的小腹……

  「不要,千萬不可!」樊素近乎求饒地抓住他的手,「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知道。」他看似冷靜如常,心緒則澎湃如濤,「銀子不是你偷的。我錯怪你了。」

  「不,不止那件事——」急死人了!萬一讓他得逞,她這六百年的道行,豈不要功虧一簣?

  「唔,還有阿貴,他的確不值得托付終身,我查出了他和彩絹……」他俯下身子,啃噬她的耳珠子。

  樊素頓覺一陣酥麻!

  「別這樣!還有,還有,我……」天!誰來救她?

  「我貪得無厭,我愛慕虛榮,我壞得一無是處,我……啊!我的背部好痛!」

  「我會盡量溫柔的。」她列舉的各項缺點,就他而言,都是芝麻綠豆大的事。

  他有的是錢,可以供她盡情揮霍,滿足她所有的需求,只要她別要求他愛她。

  他無法愛她,因為他的愛在五年前已成死灰。

  但她是他買來的,他有權要她。

  「再溫柔也沒用,」她拂開他的手,可另一隻手馬上又搭上來。「我不是——」她的聲音突然消失在他野烈的吮吻裡,僅剩一片吟哦般的迷離。

  他蠻橫式的吻她,甭提溫柔了,連輕巧都談不上。那樣的急切,彷彿一場搏鬥,企圖將她吞進腹內似地孤注一擲。

  「不要、不要、不要!』』樊素使出全身的力氣,掙扎著逃脫他的魔掌。

  「乖乖給我,才不必忍受皮肉之苦。」他環臂緊摟著她,完全無於她背後直到腿部的鞭傷。

  「休想!」樊素死命想掙開那如狂風駭浪席捲她四肢百骸的情潮,奈何他沉甸甸的身子,和孔武有力的雙臂,宛似一道千錘百煉的枷鎖,裹得她氣息奄奄。

  伊彥陽熟練地欺上她軟膩的身子,掠奪她仍如處子的純白肌膚。

  樊素在最危急的一刻,忽爾撿回失去的理智。

  真笨!她一口就可以送他歸陰了,干麻聲淚俱下求他?

  尋思至此,她不自覺笑開了懷。是的,她的目的不正是殺他報百年前的大仇?她不用怕他,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擅抖著雙手,撫向他的背脊,她不動聲色地張開嘴巴,往他的頸項,狠狠咬下去——

  「唔?」伊彥陽只低吟一聲,粗野地扳過她的臉,比方才更驚心動魄的吮吸住她的唇,舌尖直探喉底,挑逗她潛藏的、未經開發的原始慾望。

  樊素胸口一窒,骨碌吞進原凝在唇邊的他的血液。

  完蛋了!人類的血液,可比「呂洞賓」的七情六慾仙丸更加禍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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