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的剋星哪,這丫頭!
原先金天王還想著,讓他因為能夠親近她而不再莫名其妙地對她迷戀,現在看來,情況似乎只有更糟。
因為真實的她不但不凶不惡,還可愛誘人得教人受不了。
幸好初櫻只顧著吃點心,並未發現他的窘狀。
酒足飯飽後,她將空盤收回竹籃裡,然後在如茵的草地上躺下,打了個淺淺的呵欠。
「糟糕,吃飽了,這兒又這麼涼爽,讓人好想睡一下耶,小乖乖,你先幫我顧著,有人來時別忘了叫我起來喔。」
他一邊吞嚥口水,一邊拉長耳朵生怕聽錯。
她請他看顧睡著了的她?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差事呀!他開心得幾乎想要拉長脖子嗷叫了。
但他沒忘了自個兒現在的身份,所以還是很努力地忍下這衝動。
初櫻因為喝了點酒,加上身邊有著可以讓她安下心的小乖乖,沒多久她便沉沉的入眠。
由於他同樣喝了些酒,也有些睡意,只是,這會兒她睡著了,他怎麼可以放過這個能在她身邊盡情觀賞她容顏的機會?
她的眉毛,像兩瓣細葉。
她的眼睫,好長好細,像兩排密密的細芒。
她的耳朵,像花瓣般細緻,卻又嬌俏有型。
她的唇瓣,紅艷艷的,像是枝頭的嫩果。
她的人哪,柔香撲鼻,那是自然的花香,不像是其他的女人還得刻意薰香才能有的香味。
她的一切一切,真是令人迷醉。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迷戀上一個花妖、一抹花靈。
不過,若說是只要是花妖便會迷去了他的魂的話,那其他的花仙子又該如何解釋?
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又萬般無奈地,偏偏喜歡上了她呢?
他靜靜凝睇著睡熟了的初櫻,瞧得有些癡了。
頭一回,他體會到光是瞧著一個人的睡容也是一種幸福。
頭一回,他明白了真正喜歡一個人時,是不會在乎是否能夠獲得相同的回報。
這時,她突然喊了聲,「是你!」
他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是藉著裝睡終究窺出了他是誰,末了才知道她只是在說夢話。
她喊的那個「你」是誰?
他的心口像是被人打翻了幾罈子醋一樣冒著酸意。
因為,他看見了熟睡的初櫻臉上有著笑意。
那笑容甜得彷彿可以擠出蜜來,就像她是見著了自己喜歡的人似的。
原來,金天王猜她的心仍是浮動的倒沒猜錯。
她並不是不動情,只是,她似乎已經有了喜歡的對象。
心裡又是酸又是澀,又是悶又是妒,一時之間,他突然好想將她搖醒,問清楚那個可惡的傢伙到底是誰。
「別走……」初櫻突然掉下了眼淚。
她的淚,在枝椏間的日光映照下顯得晶瑩剔透。
一個衝動冒起,他控制不了自己,湊上前去舔去她的淚水。
她的淚不但不鹹,還甜沁如蜜。
唉,光眼淚就這麼好吃了,天知道她身上其他的部位又會是如何的香甜可口?
她的淚讓他心疼,也讓他嫉妒。
他嫉妒著那個在她夢裡讓她掉眼淚的傢伙。
舔去淚水,見她仍未醒轉,他再也控制不住想親吻她的念頭。
管他這會兒是人是狗,反正他就是想要偷香,不過得小心點兒,可千萬別將她給弄醒了才好,
悄悄移近,就在他的唇瓣要觸著她的時候,蟠桃園外傳來了細細的噓聲。
「噓!噓!噓噓噓!」
噓什麼啦!敖任沒打算理會,只想繼續準備做的事,可是那聲音並不讓他如願。
「嘿!嘿!嘿嘿嘿!」
嘿什麼嘿呀,沒看見他正在辦正事嗎?
雖是這麼想著,但那原有的寧靜氛圍已被打破,他只好很不開心地怒轉過頭去。
園外正是他的最佳損友金天王。
不但出聲喊,這會兒金天王更是向他猛招手。
敖任不開心地走到蟠桃園外。
「你到底要幹嘛?」
「還好我跟了來。」金天王低聲道,「你呀!可千萬不能在這時候親她的嘴,互換了彼此的氣味。」
「為什麼?」
「因為那樣一來,你就再也變不回原形了。」
「什麼?」敖任瞇起眼睛。「你這算什麼天王嘛,法術還真是夠差勁!」
金天王無所謂地呵呵笑著。「還敢說我?至少我法術高過於你這整日無所事事的浪龍。」
好傢伙!這一杖子打下,敖任沒敢再抱怨了。
「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兒做什麼?」
「來提醒你該回去囉,那只真正的三頭神獒就快醒了。」
「拜託,你就不能讓它昏睡得久一點嗎?」
「是可以啦,只是我怕藥下得太重把它給毒死了,到時候我可扛不起毒斃西王母愛犬的罪名。」
「真的得走啦?」敖任轉過頭,不捨地瞧了眼那還在睡夢中的小小花仙。
「真的。」金天王說得毫不猶豫。
「那你等會兒,我先去幫她找條毯子蓋一下,樹下風大,我怕她著涼。」
「我的天,好個浪龍情聖呀!」金天王哼笑道,眼裡淨是嘲弄。「老弟,你還真是整個人都變了呢。」
沒空搭理對方,敖任只將心思放在初櫻身上。
「成!你去照顧你的櫻花小仙,而我,就乘機去偷幾個蟠桃先過個癮吧。」
「不行!」
「為什麼不行?」這小子,原先親近小花仙不也是為了偷桃子?
「不行就是不行。」
「嘿,你當我不明白?你是怕蟠桃少了,西王母怪罪下來,這小丫頭會有麻煩吧?」
敖任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擺出三頭神獒的兇惡表情。
「算了、算了!不吃就不吃啦,真掃興。你呀,沉淪啦!完蛋啦!無藥可救了啦!」
第五章
數日後,金天王又在四大天王那兒遇上刻意前來等他的敖任。
「老弟,你還是不肯死心?」
「我為什麼要死心?」
「你不是說她在夢裡惦記著一個男人嗎?」
「就是這樣,我才更加不能死心呀!」
「怎麼?」金天王懶懶地抬起下巴審視老友。「你想找對方打一場,上演奪愛戲碼?」
「不管他是誰,反正他就是不該讓她在夢裡哭泣。」